鸡已经叫过了两遍,天却还是黑乎乎的。楼珩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紧了紧盖在身上的破棉被。
现在是早春时节,天还冷的很,她感冒已经有多半个月了,一直没好。自从一梦穿到了七零年代,楼珩就没好过过。吃不饱就不说了,天气还特别冷,晨起出去的时候路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霜。要知道她所在的位置可是大华的南疆啊,后世两件衣服就能过冬的南疆!
还想着今天运气好,能多赖一会儿床,就听到堂屋里一阵踹椅子砸门的响动:“背时鬼小家种!鸡都叫了还不起来!吃就会吃,事儿就不做!地主老财家的小娘皮都没你会享受!”
楼珩起身打个激灵,说道:“起了,起了!”迅速套好衣服拿起背篓出门去了。骂人的是连老太,楼珩名义上的奶奶,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封建老太太。这段时间楼珩也算是领教了她的套路,一句话没说完拳脚相加那是家常便饭。
早上天气冷,雾气重,她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套了件蓑衣,又被骂了几句“懒人事儿多”、“蠢猪赖圈”。楼珩懒得理会,她现在对周围环境还不怎么熟悉,没把握脱离这个家能独自生活。
楼珩穿的这具身体名字也叫楼珩,目前8岁,是这户连姓人家的养女。男主人连树礼是县委的干部,常年下乡忙得不着家。女主人刘四妹,家庭妇女一个。再加上一个连老太,一共三口人,在这个年代算是过得不错的。
连树礼夫妻日子过得宽裕,却一直没有孩子。头几年连老太不是喊着要讨个小的就是唠叨着要儿子离婚,被连树礼狠狠地呵斥了知道会影响儿子进步才闭嘴。后来婆媳俩偷偷跑去问了法童(鬼师),法童说没孩子是因为缺少花种,让收养个孩子来引种。
楼珩就是为了引种收养过来的。楼珩爸跟连树礼是远房表兄弟,家里孩子多,负担重,两家商量了一下,挑了楼珩过继过来。说好楼珩以后算连树礼的女儿,但户口还放在楼家,改不改姓都行,以后出嫁楼连两家各出一半嫁妆。
说来也灵验,楼珩过来没多久,刘四妹就怀孕了。如今连老太手里牵着一个,刘四妹肚里揣着一个,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骂绝户了。一开始他们对楼珩倒还好,但有了自己的娃以后,别人的娃就不值钱了。
连树礼知道自己老婆和老娘对养女不好,但他也没什么办法。左右自己不常在家,说了几次没效果,老娘一听他提这个就拍大腿哭他阿爸死得早,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楼珩在这家里基本上就是当丫头来用的,拾柴、打猪草、生火做饭,样样都得干。饭也只给吃一点,还动辄打骂。那婆媳俩就天天在家里捧着个孩子翘二郎腿。可怜楼珩一个后世娇养大的死宅,一个月下来竟然也锻炼得啥都会干了。
出了城,楼珩就往自己熟悉的那片山岭走去。这里属于山区丘陵地带,除了县城里的那一小块平地,四周不是石头山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土岭。
这年头山里还是有些豹猫野猪之类的猛兽的。楼珩穿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一个人也不敢往深山里走,每次也只能在附近转悠。
可是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养猪,近郊的山岭基本上都被撸得光秃秃的了,可想而知她的收获会是啥样。也因此,那婆媳俩越发肆无忌惮地打骂她。
这两天倒春寒,楼珩的感冒又加重了。上岭的时候就发起烧来,一个劲儿的头晕,脚下在打飘。一个没注意,就从岭上滚了下来。
幸亏这附近早被拾柴的街坊们撸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树桩墩子都被挖回去当柴烧了,才没受太重的伤,但背篓却是被摔坏了。
快到晌午,楼老太也从外面串门回来了。看着空落落的张着嘴的背篓,立刻发作起来。
楼珩正蹲在灶前吹火做饭,冷不丁背后一阵大力打在背上。眼看着脸就要搓进火堆里,她奋力伸出右手往旁边柴堆上用力一撑,被扎得满手是血。
她转过身来一看,只见连老太黑着脸,嘴里骂骂咧咧道:“败家玩意儿!小家种!不光偷懒,还搞破坏!哎哟哟,楼家人就是精明哟!我家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把你个丧门星接回来哟!”
楼珩忍着右手的剧痛,赶忙躲了出去。连老太还要不依不饶,边追打边骂道:“吃我家住我家的!还要搞破坏!你个丧良心的小家种哟!”声音大得周围邻居的狗都纷纷叫了起来。
隔壁葛三婶听到动静从篱笆墙的豁口那里伸个头过来问道:“连大娘啊,做什么这样子打娃儿啊?”
要说这连家也是丧良心,没娃儿的时候盼娃儿,求着人家过继孩子当花种引弟妹。现在有了自己的娃儿了,就把别人的娃儿当草了。整天尽是打打骂骂的,有时候还不给饭吃,造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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