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的。她以后还真弹了谭鸡鸡的鸡鸡。
小小少年自尊心颇强,本是来给表弟当靠山的,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人要挟。当即手一甩“噗通”一声就把棒槌扔河里了。楼瑛喊了一声“我家的棒槌”,眼睛都红了。谭敏的两个小跟班还很不醒目,在一边“哦哦”地怪叫着起哄给自家老大助威。
楼珩看到楼瑛眼里的泪水都吓傻了,没想到她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便宜阿姐为了一个棒槌能哭成这样。这年月日子难过,大人们几乎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有那睡得早的,十天半月见不着自己老子娘也是寻常事。家里的这些器物虽不值钱,却也是大人们下工后抽时间寻摸材料一手做出来的。她从后世来,自然是不能理解人们对自己那点破家当的宝贝心情。所以在楼瑛“嗷”地一声冲向三个小少年时,她愣了一下没有拉住。
然后就见楼瑛一下把谭敏扑在地上滚来滚去。楼珩怕她姐吃亏,毕竟是跟男孩子打架,对方还比楼瑛块头大,赶紧上前想要拉开他们。谭敏的两个跟班容心和容意看到楼珩上来也赶忙上前拦住,忙乱下三人推搡到一块。楼珩力气不大,又是一对二,硬来肯定是冲不过去的,干脆就低着头专门踩容心容意的脚趾头,踩得小哥俩“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稍远处洗菜的家旺奶奶见状也扔下手里的活计跑了过来,可惜她是个小脚老太太,河边石板湿滑,她怕摔跤也不敢跑快了,只挥着手着急忙慌地喊:“莫打架,莫打架!打人是不对头滴!”
楼瑛这会儿已经打红了眼,两只拳头挥向谭敏的脑袋边打边回道:“不对头?拳拳对头!”
可怜谭敏小少年哪里能想得到,只是装个B来给表弟撑腰耍下威风,竟然会有这样的后果。楼瑛虽然是女孩,但长年拾柴剁猪草,力气却是不弱的。他到底心里有那一份属于男子汉的小骄傲,欺负女孩子的事常干,真要叫他出手去打女孩子,他还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一追一躲间,两人不意脚下一个错笋,双双往河里倒下去。楼珩眼疾手快要上前拉人,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孩,还是最弱的那个,结果也一起给带到了河里。只听“噗通”一声响,河里多了三只落汤鸡。
家旺奶奶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站在河边拍大腿懊恼:“哎哟喂!这咋就都掉下去了咧!”好在三个小孩都会水,掉的地方也离岸边不远,扑腾两下也就能摸到石板了。容心容意两兄弟看三人掉河里了也赶紧过来帮忙拉人,家旺奶奶要伸手,三人没一个人敢拉她的。这县里的小孩都是河边长大的,基本上都会游泳,小老太太可不会,万一给她拉下去那可就糟糕了。
几个小孩都知道闯了祸,掉下去的和没掉下去的都不约而同地默不出声,只有家旺奶奶的声音在河边回响:“天啊我的祖宗咧!看你们这弄得,这大冷天的,冻病了可就麻烦了哦!赶紧上酒厂锅炉房去暖暖!也顺便把衣服烤干了!以后可莫要再在河边打架了哦!”
里山县的酒厂也是挨着河边建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个百十来号工人。这会儿效益还是不错的,厂里开工足,常年锅炉房里都是热的。住附近的人家有时急着烘烤被褥衣物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厂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里的工人也多是县里招的,乡里乡亲,谁不认识谁。
三人也确实冻得够呛。楼珩姐妹浑身直哆嗦,对着家旺奶奶点了点头,也没废话就抬着木盆往酒厂走。倒是谭敏这会儿有点害臊了,不肯跟两个小姑娘一起去酒厂烘干衣服,最后是容心容意两兄弟陪着回家去的。
姐妹俩没废什么事就进到了酒厂里面,路遇的大人们一看姐俩浑身湿透,问都没问就领着往锅炉房走了。跟楼珩妈相熟的龚姨妈闻讯还特地跑了趟车间,给姐妹俩倒了二两白酒过来。就在楼珩还在纠结小孩能不能喝酒的时候,楼瑛早一仰脖子把那小杯白酒倒进了喉咙。楼珩见状也只能跟上。
“嘶……好辣!”楼珩忍不住吐舌头道。
龚姨妈收起杯子,笑骂道:“活该!谁让你们在河边打架的。回去看你们奶不抽你们!”
楼瑛想也不想地回道:“下回换个地方打。”大冷天的掉河里确实很难受。
龚姨妈忍不住一巴掌拍到楼瑛的脑门上说道:“还有下次!这次就已经够呛的了!”
楼珩在一边无辜地笑。
兴许是顾忌到被牵连的楼珩的心情,龚姨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姐妹俩老实在锅炉房烤干衣服后就继续回车间了。楼瑛倒没什么,那是个皮厚的。楼珩可不一样,去了连家几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这好不容易接回了楼家,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好意把好好个孩子吓成了鹌鹑。
锅炉房里暖烘烘的,就是脱光了也不会觉得冷。衣服和床单轮流摊在热管子上烘烤,干得快得很。就在姐妹俩完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达金妹来了。
“三姐四姐,你们赶紧回去哦,你们家有来找茬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