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欢宁……”她的声音怨恨、凄厉。“安欢宁,你是杀人凶手。”
“不,我不是。”安欢宁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可是身体就像是被牢牢的钉在地上似的,她逃不掉、躲不开、甚至连撇头不去看的权利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已经被泡的肿胀腐烂的身体从河边爬起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扑过来一边爬用凄厉、怨恨的声音叫嚣着要自己把命还给她。
“安欢宁,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你还我命来……”
“不要,啊——”安欢宁猛的坐了起身,胸口因为惊恐而一阵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早已经是香汗淋漓。
“呵呵呵——”一阵愉悦的笑声在门口响起。
安欢宁猛的抬头,眼中的恐惧还没有来得及褪去。
是她的丈夫,穆凌风。
“依依又来找你了么。”他面带笑容,连声音也透着愉悦。“真好。”
“……”他的丈夫在为她噩梦缠身而感到身心愉悦。都已经三年了,她早应该习惯的。可是,心脏的地方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的疼?
穆凌风没有在意她的沉默,走进来房间,将手中粥碗端到她的面前,等待着她一口不剩吃完。
安欢宁看着他,眼中恐惧和哀求参杂着。“凌风,不要再让我喝了。”
她不知道他为自己准备的粥里有什么东西,可是她每次喝完他准备的粥之后就会做一晚的噩梦。这些日子,她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是一周两三次,现在几乎天天有都在做噩梦,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那可不行。”穆凌风脸上笑容依旧,吐出的话确是令人惊心的残忍。“你不喝,我们家依依就找不到你了。”
安欢宁一震。
“把它喝了。”穆凌风说着,补充。“一口不剩的喝光。”
“不,我不要。”安欢宁回过神来,转身就想逃。
穆凌风看着她的躲避,目光冰冷到了极点。
放下手中的碗,修长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腿,将她拖了回来,将她的双手扣进了床屏上特制的腕锁上,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颚用力捏开,随即舀起碗里的粥灌进她的嘴里。
“不,唔唔唔——咳咳咳——”双手牢牢锁住、双腿被他死死压住,脸被紧紧捏住……就如同梦中的情形一般,逃不了、躲不开,他灌进来的粥只能被迫的咽下。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原本苍白的脸色一阵涨红,没有来得及咽下的粥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身上床上。
穆凌风没有看到似得继续灌着,一勺接着一勺将碗里的粥灌进她的嘴巴,直到碗里一口不剩才停了下来。
“安欢宁,你给我记住了。”冰冷而残忍的话从他那双薄唇吐出。“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林依依能找到你。”
穆凌风解开她的腕锁,转身离开。
双手恢复了自由,安欢宁爬下床,冲进了卫生间,想要将刚才喝下东西的呕吐出来。
一阵呕吐之后,安欢宁连回到床上力气都没有了,刚走出卫生间,整个人便跌坐在地上。
安欢宁紧抱着双臂,浑身瑟缩着。
【安欢宁,你给我记住了。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能找到你。】
她活着的意义就是漫无止境的恐惧和噩梦?
不,不是的。
那绝对不会是她活着的意义。
她爱他。她努力的活着是想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可是,三年来的噩梦给她带来的恐惧,穆凌风对她的那漫无止境的恨意,心脏处从未曾消失过的疼痛……
她又还能承受多少?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