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傍晚,张文博把自己关在书房已经有大半天时间了。他没有吃午饭,更没有走出书房半步;他在生闷气,更是在思考对策。但是,苏青峰的话语太过严苛,太过尖锐,即便张文博绞尽脑汁,他的大脑始终都充斥着怒火。七八个小时过去,对策没有想到,张文博的火气反倒是越来越大。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张震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爸爸,苏青峰同意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文博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爆发了出来。
“你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就你这成色,也能当副董事长。”
莫名其妙挨了一痛臭骂,张震心里无比憋屈。“爸爸,咱们张家拥有寰宇集团31%的股份,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不说别的,就凭这个股份,苏青峰也得给咱们张家留一个副董事长的位置。”
“妈的,那31%股份是老子拼死拼活挣来的,不是给你吃闲饭的。”
张文博恨铁不成钢,甩手给了张震一记耳光,这响亮的一下,让张震闭上了嘴巴,也让张文博把怒火发泄了出来。“你说你,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要是有老子的一半能耐,能让别人把你扫地出门吗。”
“扫地出门。”张震傻眼了,彻底忘记了脸上的疼痛,一把扯住张文博的手臂。“爸爸,苏青峰怎能这样绝情,我就算再不好,那你也总算是和他一起创业打江山的功勋元老吧,他怎么能卸磨杀驴呢。”
“功勋元老有个屁用。”张文博气哼哼地推开张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权力高于一切,掌握实权才是真本事,苏青峰之所以敢这样做,不就是仗着他手中的权力吗。妈的,要不是当年一念之差,让苏青峰手中的股份超过了我,哪能让他来担任寰宇集团的董事长。”
寰宇集团是由苏青峰和张文博共同创办的,创建之初,两人各持有50%股份,公司里面的大小事宜都由两人共同商议决定。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八年前,寰宇集团遇到了严重危机,两人经过协商,决定要对外进行融资,本来议定的是两人各拿出相同的股份。但在实际操作中,张文博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担心可能挺不过这场危机,于是他找到苏青峰,刻意编造理由多卖出了一部分股权。后来,在一位外国投资家的介入下,寰宇集团顺利渡过了那场危机,并且一步步发展壮大,成为了在华夏五百强企业。
在以后的时间里,因为寰宇集团逐渐发展壮大,张文博可谓是获利颇丰,但也正是八年前的优柔寡断,让他手中的股份少了一些,从而也让他失去了话语权。改制之后的寰宇集团的股权分配,苏青峰拥有36%,张文博握有31%,那位外国投资家掌握着25%,其余的8%则是由股市上的一些散户持有。在股份制公司内部,股份就代表着权力。正是因为苏青峰占据着寰宇集团第一大股东的身份,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寰宇集团的一把手,而张文博则从昔日寰宇集团的共同主人,慢慢演变成了一个副手,一个配角。
一把手与二把手的差别,并不仅仅是那5%的差别,这一点,张文博可谓是深有体会。
“爸爸,不如咱们去股市里面回收股份吧,只要能从散户手中收回那8%的股份,咱们张家手中的股份就会超过苏青峰,这样整个寰宇集团就会由咱们张家说了算了。”
“妈的,白痴,草包……以前你上学的时候,难道数学课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不得不说,张震出的这个主意,绝对是馊的不能再馊的馊主意。
张文博早就想打翻身仗,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流落在股市上的散股,可是寰宇集团现在的业绩蒸蒸日上,除非花上数倍于股市市值的价钱,否则那些散户肯定不会轻易抛售手中的股份。而且即便全部收回了那8%的散股,张文博手中也只掌握着39%的股份,只要不超过50%,就不能控制寰宇集团,收购散股所花费的大价钱,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狗屁外国投资家,白瞎了一双大眼睛,我有哪点比苏青峰差,妈的,你怎么就这么瞧不上我。
几年前,张文博曾私下里接触过那位神秘的外国投资家,他希望和那位外国投资家联手掌控寰宇集团,从而夺走苏青峰的董事长宝座。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外国投资家以一句蹩脚的华夏古话“以不变应万变”,便让他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位外国投资家,张文博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收购也不成,联手合作也不成,那我们就推到重来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
张文博仰望着墙壁上的照片,那是八年前的他,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但又小心谨慎。
让我们重新回到八年前吧,这次我会放开手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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