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对他来说一点关系没有。
越是这种时候,云岭心里越发想念先自己过世的大儿子。从小就被当做接班人,由他亲自教导一手培养,却养出了个犹犹豫豫妇人之仁的性子。
倒是林岫,存在了18年才第一次见面的孩子,比这个世上的谁,都像他。
可惜了。
“开慢点。”
车子才刚进入云家老宅的庭院,云岫就开始烦躁。
他是真的讨厌这个地方,讨厌到一步不想踏入。
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房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一股腐败酸朽的味道。
深色地板光滑亮堂到可以倒出人的身影,却反射不了半点光。
压抑地过分。
“少爷。”
比云岭小不了几岁的管家从他手上接过外套。压低声音跟他说:“您一晚没回来,岑小姐发了不小的脾气,你快去看看吧。”
“嗯。”
他应了一声。
上楼,经过书房,岑染和云笙的新房,现在岑染住的地方,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落了锁,拉开厚重的窗帘,靠在沙发上,听座钟发出沉重的闷响。
这个家,他没有半点喜欢的地方。
刚抽出烟,房门响了。
岑染穿着睡衣,披头散发赤着脚站在门外。
眼睛通红。
“你昨晚去哪了?”
他没理她,转身到阳台上抽烟。
女人从背后抱住他,用胳膊把他勒得死紧,喘息都困难。
“放开。”
“我不!你昨晚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整晚。昨晚雨下得那样大,房子半夜停了电,我一个人吓怕了。我拼命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云岫吸了一口烟,吐出。
这里也停电了。
这栋房子要是停电,真就一点光没有,只能点蜡烛。是比停电本身还要阴森百倍的氛围。
昨晚没离开是正确的决定。
“你老实跟我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外面?什么算作外面,什么又算作里面。”
“你别犯傻,外面那些女孩子有什么好,她们都是贪图你的钱,不是真的喜欢你。小岫,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
呵。
他扯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
要在没下雨之前回去才行。
如果今晚能有一场暴躁但不湿润的大雨倾盆就好了。
要是整座城市都能停电就好了。
算了,雨还是别下了。
“云岫。”
异常战兢的声音。
像是寒冷冬天把双脚扎进冰水里的动静。
他回头。
第一眼看到的是堆叠在鲜艳地毯上的白色睡裙。
他别过了眼。
“把衣服穿上。”
又来了。
这女人是不是有暴露癖。
“小岫。”
女人哭着抱住他。
“我不想再这样,你要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害怕外面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会引诱你,害怕你会经不起引诱,她们太脏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你救救我好不好?”
女人垫脚够头吻他。
他避着,想把她推开,却无从下手。
女人拉着他的手往她身上摸。
他抽开手,把整片窗帘扯下来往她身上裹。
“大嫂,请自重。”
岑染僵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叫我什么?”
“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女人开始哭,伸着手来抓他,说:“云岫,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他耐性尽失,把她往旁边推开,快步走出房间摔上了门。
屋里的岑染跪坐在地上,泪水已经没了,眼里一片猩红,不知道是被什么情绪晕染。
他从楼梯上跑下。管家在背后叫他。
“少爷,你要去哪,下雨了。”
果然,天气阴沉地可怕,豆大雨点砸在喷泉池子里,溅得四处是水。
“少爷!”
他没再理会管家的劝告,顶着雨走到了车里,快速地,把车子驶出这个比天色还要阴沉的地方。
岑染在二楼看着车子驶远直至完全看不见。
她捡起了地上的睡衣穿上。
出了屋,管家就在楼梯口垂头站着。
“少爷有说要去哪吗?”
“没有。”
岑染笑。
“又让你看笑话了。”
“不敢。”
“你说现在这个家,谁说了算。”
管家直视着地面,语气平静沉稳,像个古老的复录机。
“少爷。”
“这个家的女主人是谁?”
“岑小姐你。”
“没错。”岑染抚着头发笑,“只要我还在这个家一天,谁也别想进来。”
“就算他云岫以后成了云氏董事长,万人之上。只要我不答应,他永远别想娶哪个贱人回家。”
“我一日是云太太,永远是云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