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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她慢慢地在地上站定,忍受着疼痛,却是一步都不敢再动。
队友跑来给她庆贺,看见她的脸,很是惊讶。
“你怎么了?”
肩膀被碰了一下,她的重心往前倾,立马,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就要逼着她跪下。
“别碰我!”她吼了一声后,才平静下来,说:“别碰我。”
“枕溪,你怎么了?”
甘如担心地问。
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前头观众席上探出头的粉丝,她们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也由喜悦瞬间转换为惊恐担忧。
不行,不能给她们知道,会引起骚动的。
这里这样多的人,不行!
“我现在往后台走,给潘姐经纪人和医生打电话。”
枕溪咬着牙,把腿抬起来,向前迈出第一步。
上刀山是个什么感觉,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她每走一步,都能感觉鞋里的东西往她脚心扎进一寸。没落下一步,那些东西就会深深钉在她的肉里。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枕溪走到入场口,确定粉丝看不见后,便双膝往前跪在了地上。
跟着她过来的所有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都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枕溪把头埋在地上,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生理性的泪水。
天啊,她鞋子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疼!
“我走不了了。”枕溪说:“让人过来接我。”
“我抱你过去。”
果子藜的声音,同时,膝盖被人挽住。
“脸,遮一下脸。”
她怕后台会有记者,一会儿拍到她狰狞恐怖的表情。
脑袋被一件外套包住,她这才被抱起来。
对方很有力气,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枕溪听到潘姐和老屠的质问声,听到主办方的惊呼,感受到外套外面色彩光线的变换。
抱她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她被小心地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外套一拿下来,就看到了潘姐和老屠那张扭曲吓人的脸。
枕溪猜是自己现在的表情和状态吓到了他们。
“你怎么了?”
“脚!”
“脚怎么了?”
“像是被针戳到了肉里。”
“被针戳至于这样?”潘姐问:“你老实说!”
“像是被上百根针戳到肉里!”
潘姐脸色惨白,立马蹲下身给她拖鞋。
鞋带才解开,潘姐握着鞋跟才往后一拉,枕溪就发出了惨叫,她拼命的捂着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往眼眶里滚出来。
“这……”
赶来的医生一看,说:“别生脱,拿剪刀把鞋子剪开。”
潘姐和甘如蹲着给她剪鞋,在这过程中,她们哪怕再小心谨慎,枕溪的眼泪还是哗啦啦往外掉。老屠在身后抱住她,不让她挣扎乱动,她把对方的胳膊都掐出了拇指印。
甘如那边先把鞋子剪开,原本好好蹲着的她,一咕噜就坐到了地上。她手里拿着剪开的鞋子,眼里看着面前的那只脚。
所有人,现场的所有人,都爆发出一声冷抽。
在大家的眼里,枕溪的脚已经被鲜血浸染得不像样子。有些血迹已经开始干渴,更多的是,从脚后跟滴落的鲜红血液。
她的鞋虽然已经脱下,但鞋子里的鞋垫,还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脚心。
那只鞋垫原本是什么颜色没人知道,这会儿展示在大家面前的,是近乎黑色的红。
潘姐也终于把鞋给剪开。那只脚,也是一模一样地,鞋垫黏在脚上的样子。
没有人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到,在枕溪半抬起的脚上,鞋垫的背面,也就是冲着大家的那面上,有不好数清的圆形金属,有些被沾染了血迹,有些就是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冷涩感。
没人不知道这玩意儿。
圆形的银色金属。
那是图钉。
可以说,枕溪现在,是被十多颗甚至二十多颗图钉把脚心跟鞋垫钉在了一起。
意识到这个的人,都别过了眼,一眼都不敢再看。
枕溪看到自己脚的情况,也被吓住。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脚下的情况会是这样。
“叫救护车赶紧送医院,这得打麻药才能取下来!”
恍惚中,枕溪听到了来自医生的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