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升天噢,父亲升天噢!”
“啪!”
顾老爷拍案而起,怒骂道:“孽蓄,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也捉弄,来人……”
“父亲!”
顾松涛苍白着一张脸,忙道:“那孩子是个傻子,父亲何必跟她计较。传出去,岂不是坏了父亲的名声。”
顾老爷气得胡子翘翘:“赶紧打发出去,留在家里是个祸害,只可惜了那些个银子。你说钱氏会藏到哪里?”
顾松涛摇摇头表示不知。
顾老爷对儿子的软弱无用很看不上,正要言语几句,顾府总管匆匆进来:“老爷,二爷,李府来人,求见老爷,二爷和郡主。”
顾老爷笑意浮面,“李知府家同意这门亲事了?”
“小姐,小姐,李府果真把亲事拒了,小姐算的分毫不差。”
春泥掀了帘子进来,一脸喜色道:“老爷听说后,气得脸都绿了。二奶奶打翻了一支美人瓶,大骂李知府不识相,还说要回了齐王给他好看。”
顾青莞正站在一株木槿前,闻言婀娜纤巧的转身,黑白分明,亮若星晨的眸子,看得春泥心中一漾。
小姐已满十三了,出落的这般美貌,万一小姐真被嫁给了李府的那个傻蛋,可怎生是好。
顾青莞并不知道春泥心中所想,只淡淡一笑道:“我那好父亲呢?”
“二爷啊,二爷好像开心的很,说他愿意养着小姐一辈子。”
“真小人和假君子,后者来得更可怕些。派人通知许氏,今夜来复诊,本神医答应她的事,也该做到了。”
郡主颓然靠在椅背上。小丫鬟奉上茶水。
郡主气急败坏的端起来喝,不料茶水太汤,她怒上心头,把上好的青花瓷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抬起手就给了小丫鬟一本掌。
“黑了心的小娼妇,想烫死我怎地。”
“母亲跟个丫鬟置什么气?”
吴雁玲捏着帕子袅袅而来,“东边不亮,西边亮,那傻子的婚事都捏在母亲的手里,母亲搓扁揉圆她,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华阳郡主一把拉过女儿,搂在怀里,叹道:“我哪里是为了那个傻子,你父亲说,想要养活他一辈子,我这才动了怒。”
吴雁玲把头轻放在母亲的肩头,冷笑道:“父亲的话,何时兑现过,更何况上头还有个祖父。依我看,母亲顾着我的婚姻大事才是正经。”
华阳郡主会心一笑,看向女儿的目光尽是赞许。
她这个女儿,生得极好,又聪慧伶俐,琴棋书画皆通,比起顾松涛另外三个女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的儿,你放心。母亲已写信给你外祖父,寿王那里也打过招呼了,他们都会帮你留意的。你外祖母还说,要给你备一份嫁妆。”
吴雁玲面露羞涩:“母亲是打算把我嫁回京城?”
郡主眼露鄙夷:“自然是要回去的,这小小的苏州府哪有什么好人家,配得上你。当年是你短命的父亲死得早,若不然,母亲怎肯下嫁到顾家。”
吴雁玲想着京里的繁华热闹,花团锦簇,心生向往。
“郡主,两位姨娘求见。”
“这当口,这两个女人来做什么?”吴雁玲一脸朝讥。
华阳眼珠子一转,道:“自然是怕我在三丫头,四丫头的婚事上使坏。”
“那两个蠢货,整天争长斗短的,又是庶出,能嫁什么好人家。”
说话间,刘,许两位姨娘进门,纷纷上前行礼。
吴雁玲昂着挺胸,正眼都不瞧两人一眼,便扶丫鬟的手出去。
星光杳然,光影斑驳。
猫儿胡同。
依旧是长长的队伍,井然有绪,无人喧哗。
队伍中,一个丰神俊秀的男子背手而立,身旁一黑衣男子替他打着伞,遮住了他半边的脸。
众人纷纷侧目,捂嘴暗暗嗤笑。
这两人莫非脑子有问题,大晚上的,又无风又无雨,竟然打了把伞,简直有些丧心病狂。
阿离被人瞧得羞愧的低下了头,却不敢生出一句埋怨,只幽幽的看了伞下之人一眼。
许氏伸了手,顾青莞拧眉诊了半日。
“神医,怎样?”
顾青莞淡淡看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方子,道:“去庆丰堂抓药吧,按时吃四个月,半年内必有喜事。如没有,你来砸我招牌。”
许氏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跪下用力的磕了三个头。
磕罢头,她凑上前讨好道:“神医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神医还有什么吩咐。”
“不必,一桩病,了一件事,你我两清了。下一个。”
顾青莞眉眼弯弯,端茶送客。
一盏温茶刚喝两口,一个欠揍的面孔已施施然坐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