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的,次次候在半路上,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六小姐请了去。
她得知了这些后,便不再让小骨去请,偏偏昨夜二爷来看她,言语之间多有暗示。她苦思一夜后,到底是把六小姐请了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是连顾府这个保护伞都失去了,那才是真真的可怜。
小骨见张姨娘不语,轻轻叹出口气。
好好的一个哥儿,就这么被人作贱没了,这府里偏偏连个说法也没有,姨娘坏了身子,日后再不能生养,二爷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连一句宽慰的话也没有,反倒夜夜往新纳的恕姨娘院儿里去。
怪道六小姐要离了去,这府里的人冷心冷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姐,你说张姨娘的孩子,难道真的是郡主动的手?”出了院子,银针凑近了轻道。
青莞身形一顿,寒意透体。
张氏,柳氏同时喝下打胎药,同时发作。柳氏因为月份尚小,又只喝了半碗药,所以不曾伤了身子,日后还能生养,张氏则却元气大伤。
事情一出,老爷,太太大发雷霆,全府大搜查,结果在华阳郡主丫鬟的床底下,搜到了半包存留的打胎药。
倘若仅仅是这一条,倒也罢了,偏偏那日在厨房里当差的,是赵华阳的陪嫁婆子。所有的线索都冲着她去,赵华阳百口难辩。
顾二爷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年岁不小了,好不容易怀了个儿子,到头来还遭了女人的黑手,她是要他断子绝孙啊。
顾二爷一把揪住华阳的前襟,声声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赵华阳见男人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吃掉,心头大恨,两人扭作一团。
这一回顾二爷再不忍气吞声,挥起拳头,毫不留情的向女人砸下去,直把那郡主打得哇哇直叫,若非下人拦着,定要闹出人命来。
赵华阳挨了一顿打,岂恨罢休,爬起来往顾二爷脸上啐了一口血痰,放出一句狠话,“姓顾的,你给老娘等着”,便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次日,华阳郡主的长兄,世子赵璟玤带着王府侍卫找上门来,逮住顾二爷就往死里打。
末了,赵璟玤把血流满面的顾二爷,死死踩在脚下,冷笑道:“别说这事儿不是我妹子做的,就算是她做的,那又如何?再敢动我妹子一根手指头,我废了你们顾家!”
这一顿打,直接让顾二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半月后,人能下床活动了,顾家三位老爷商议了一夜。
第二日顾老爷带着一瘸一拐的儿子亲自登门谢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把郡主请了回来。
自此,那两碗堕胎药,便成了无头公案,几个倒霉的下人成了替罪羊,发卖的发卖,责杖的责杖,再无人敢提起这事。
而张氏、柳氏虽滔天恨意,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咽。
青莞思绪半晌,半晌,慢幽幽道:“只怕未必。”
银针奇道:“除了郡主,还有谁敢下这样的毒手?”
青莞道正欲说话,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六小姐,请留步,太太病了,二小姐请六小姐给太太诊个脉。”
听声音该是二姐跟儿前的红衣,青莞回首,果然是她,遂轻咳一声。
银针一见小姐咳嗽,当即插了腰,抬了眉,破口大骂。“今儿这个请脉,明儿那个请脉,我家小姐莫非是你家的太医。若是太医也就罢了,好歹还挣些个银子,偏偏像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我家小姐出诊,哪回人家不是把诊金给得足足。莫非你们顾府落魄了
不成,连看病的银子都要来算计。”
银针的话说得尖酸又刻薄,偏偏声音极大,四周的丫鬟婆子听得一清二楚,不出半盏茶,府里必是人人尽知。
青莞等银针说罢,方才挽了帘子,气定神闲对红衣道:“你先去回话吧,我随后就到。”
红衣眼眶一热,朝青莞道了个福,匆匆离去。
“老爷,大爷,二爷,六小姐来了。”
顾砚启眉头一舒,朝两个儿子各看了一眼,道:“如何说,你们心里可清楚了?”
顾大爷,顾二爷齐齐点头,左右各自坐下。
只见得,晕暗的灯光笼着素衣纤骨,少女凤目轻垂,淡若秋水,款款而来。顾二爷心里一怔,恍若看到了从前的钱氏。
青莞进门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三堂会省的局面,而太太,二姐全然不见人影。
她心中冷笑一声,施施然走上前,在堂屋中央站定,“青莞给老爷,大爷,二爷请安。”这话一出,顾砚启瞬间变了脸色,好哇,连个祖父都不叫了,她的眼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