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枝叶将窗户关上,走到明青宛身边,她总觉着姑娘站在窗口被那微风吹起有种即将飘然远去之感。
“这样的天,不怕吹着。”明青宛笑着回身坐下。
“外头可能天热,可这庄子上是真的凉爽,万一着了风,再头疼。”枝叶想了想,到底没关严实,露出了一条缝。
明青宛看着桌上的点心,随口问了一句道:“点心可给舒姑娘送过去了?”
“浅溪之前送过去了,舒姑娘还回了礼。”枝叶从案几上将一个方盒拿了过来,在桌上打开一阵悠悠香气飘了出来,里头是一小叠绘着夏花的纸签。
“这花色和香味到是独特。”原本没放在心上的明青宛拿起那纸签微微讶异道,明家也有纸签的铺子,不过现在给明月香做了嫁妆。
枝叶嬉笑的说道:“奴婢听舒姑娘身边的丫头说,这是舒姑娘自己做的。”
“确实心巧。”明青宛将纸签放好,让枝叶收了起来。
枝叶看着明青宛,斟酌了一番道:“姑娘瞧着到与那舒姑娘投缘?”
明青宛想起舒姑娘的才情,颇有些欣赏道:“舒姑娘的才学不输男子,好些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她为人清雅,与时下女子多有不同,到是谈得来。”
“可老太太那边。”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与那舒家的太太并不和睦。
“无妨,我与舒姑娘相交并不想知会老太太。”明青宛淡淡的说道。
她都走到了今天,绝不可能再和府里那些妹妹们一样,只等着安分守己的嫁人,虽说这是女子本分,但她不甘心。她既然不能成为正妻,那她就要成为丈夫后院绝不可能缺少的一人。明青宛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唇,她知道孔永嘉看中的更多的是她对时政敏锐的眼光以及经商的头脑,若非如此孔永嘉绝不会在十一娘死后转而求她,当然这其中也有她钓的饵。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舒简为人清高,但同样不是池中物,她遇事有着她年纪不符的沉稳早熟,很多话明青宛不用说的太清楚,就能一点都透。依着新贵舒家的潜力,舒简将来的婚事也不会差,她在嫁到孔府之前与舒简交好,将来未必不是助力。至于来的其余三位姑娘,齐家旁支势力太弱表面交好便罢,徐家虽然看上去就要青云直上,可徐家姑娘明显与明月香交好,对着自己总有那么一两分疏离,到不如放一放慢慢图之,至于那位邵姑娘……愚钝不堪,不交也罢。
“对了,今儿听说好像邵姑娘从水潭那边回来,气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枝叶端着花茶过来放在明青宛跟前道。
明青宛端起茶杯,似笑非笑,那水潭旁可就是明月香所住的院落。
邵书晴发脾气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庄子上其他的姑娘都知晓了此事,齐姑娘是假装不知并未出面,而徐凝眉则听到消息就跑去看了邵书晴,生怕她又在人家庄子上惹事。
“那明九娘到是有趣。”舒简支着手无聊的翻着手边的游记,眼珠一转道:“那邵书晴也该吃点苦头了。”
“姑娘!太太可说了,莫要背后道是非!”乐琴忍不住提醒道。
“我难得出来松快松快,你到是又拘着我。”舒简将书一合,站了起来坏笑道:“我到真想去看看那邵书晴的表情,也不知道明九娘与她说了什么,如此气急败坏。”
“邵姑娘都拿人当傻子耍,只可惜谁都不是傻子。”乐棋从外头进来拿着一只琴盒,“只那九姑娘到底是商家女,如此沉不住气,好歹邵姑娘也是客人,如此让人没脸传出去往后旁人也不敢多亲近了。”
舒简宝贝似得抱住那琴盒放在桌上,她一日不弹琴就不舒坦,昨儿因为游玩已经落了一趟,今儿可不能偷懒了。
“我到觉着那九姑娘不错,总比内里藏奸的好。”舒简低着头摸着琴道。
乐棋与乐琴相视一眼很是无奈,自家太太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了。
“奴婢到觉着明家来的这几位姑娘里,只有明六姑娘气度最好,也难怪外头都有人传,说其生母实际上是凤地王女之女。”乐琴挑眉道。
舒简摸着琴的手一顿,谈天的兴致淡了几分道:“六娘是不错,可惜就是心太大,若是没有那个运偏要去挣那个命……人还是要贵在自知。”
说完这个她便转身去了后头,很快更衣焚香,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从院落里飘了出来。
秦蛟买了一对儿玉镯,他只觉红玉极配明月香,便挑了那店中最好的一对儿,他心中藏着事儿,所以速度比往日更快,就好像他若是来迟了明月香就要被谁抢走了一般,可见邵时留下的话对他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明月香见秦蛟回来,心里生出的不是欣喜反而含酸,上一次他与许家姑娘一处说话她就觉着不好受,如今邵书晴都打上门来了,她就更厌烦秦蛟的桃花运。
于是,到了晚上秦蛟便见着明月香沉着一张黑脸,只看了他一眼便钻进帐子里去了。秦蛟摸不到头脑,可他也不蠢知道若是他今儿个怯懦的跑了,那以后恐怕再想亲近明月香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小心的跟着明月香上了床,秦蛟想起他怀中的一对镯子,就赶紧拿了出来送到明月香跟前道:“送你。”
明月香本还生着气,可突然见着秦蛟开窍,除了送吃的玩的居然学会了送首饰,心里藏着的气就减了三分,再见那镯子红的喜人,戴在胳膊上显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原先的怒气便又减三分,脸也不似之前那么黑了。
但到底意难平,她转身一把掐在秦蛟的腰上,秦蛟只觉腰给她掐的刺痛,却面色不变,甚至为了让明月香掐的更顺手还把胳膊抬了起来。
这么个憨傻的模样,明月香顿时泄了气,她哭笑不得点着秦蛟的额头道:“憨货!难道不疼么?”
秦蛟只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道:“我皮糙肉厚,担心你手疼。”
一句话,明月香什么酸都没了,只觉着心口被他哄得温热温热的,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不是真纯情,平日很少说话可一旦说话总能让她莫名感动,竟比她这个惯会说甜言蜜语的女子还要妥帖。
“你啊你,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一个二个惦记你!”明月香不生气了到也没忘记数落。
秦蛟懵懂,可也知道心上人气消了,腼腆浅笑,伸手就如往常那样将明月香捞在怀里,一日不见思念若狂,他现在都已经开始发愁若是当真他上了战场,那就何止一日不见,真恨不得将详细香香藏于香囊之中,随身携带。
“除了你,谁都不要。”
明月香转身亲他脸颊一下道:“当真?妾也不纳?”
秦蛟到疑惑道:“已得最好,为何纳妾?”
明月香喜不自禁,抱着秦蛟就在他耳边说起了情话,明月香是何人?那些情话说起来大胆露骨可又甜蜜粘黏,听得秦蛟身子紧绷将明月香抱得更紧,只觉这世上再没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我可爱你爱的紧。”明月香嘟嘴撒娇道:“你若是能如我爱你一半,我死都愿意了。”
秦蛟急得满脸通红,可又不善言谈,只好不停道:“我欢喜你,真的欢喜你,我……”
“那你往后离着邵家姑娘远一点!”明月香趁机开出条件,旁的女人她暂时管不到,可这近水楼台的,她总不好让别人登了先。
秦蛟也不管听没听清楚,连连点头,生怕慢了明月香会生气,更何况他对邵书晴只比陌生人要好一些,平日里根本很少往来。
“再过几日,我便要及笄,婚期便要提上来了,我可在府里等着你!”说到这里,明月香抽掉暂时固定发髻的一支发簪,发丝如瀑布落下,她妩媚一笑,压着秦蛟的唇就躺了下去。
庄子的日子很快,几位姑娘也比之前熟络不少,尤其是明月香与徐凝眉都是爱笑爱闹的性子,又都喜欢直来直去,平日里总能说到一处,齐静萱圆滑温柔到与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就连明安灵都与她交好,明青宛与舒简这几日都在互相试探又要保持距离,所以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聊得来,到还不如明月香与徐凝眉,只邵书晴与众人在一起时明显心不在焉,又得罪了明月香,反倒是所有人最尴尬的那个。
不可能一直在庄子上住着,明月香又要及笄了,众人相约在明府之后,便各自坐着马车回府了。
回到府里,明月香已经感受到了府里对她及笄的重视,虽然她及笄请不来什么大家族的赞礼与赞者,但毕竟她是秦蛟的未婚妻,赞礼、正宾便请了玉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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