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是太子府里你的那几个孙男娣女,可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子建安帝没见过几面,周承辉,周承瑞还有自己那个小孙女儿,建安帝可是常见的,“朕留诏书给他们,”话说一半儿,建安帝就没有声息,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以母后您的意思,”
虽然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太后就例外了,一个孝字,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姜太后看了建安帝半天,幽幽道,“哀家的意思,立辉哥儿为太孙!”
立太孙?建安帝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呢,他愕然的看着姜太后,自己连太子都想给换了,太后怎么又叫立周璨的儿子为太孙?
“左右这江山也是你儿子跟孙子的,璨儿怎么样,你不晓得,辉哥儿可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将来就算是太子不得力,有个好太孙,就算是太子不成才,路子也不会歪到哪里去,而且这天下原本就是太子的,昌王是皇弟,就算是偶有冒犯,当哥哥的还能斤斤计较?”
建安帝不得不说,姜太后给他指了一条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既能保住太子一脉,也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对昌王一脉伤害的路子了,“母后您说的是,容儿子再想想,辉哥儿还太小,看不出贤愚来,”周承辉是挺讨他喜欢的,但立太孙……
“什么看不出贤愚,辉哥儿都马上过十五了,你十五的时候,都跟着你父皇上朝听政了,再说了,这世上还有比辉哥儿更聪明更孝顺的孩子?我看就是昌王,若论起聪明来,也比不得辉哥儿,尤其这孩子还是个至诚的性子,光看这回他对他三叔,跑前跑后的,何曾报怨过一句?”
说完周承辉的优点,姜太后再次以情动人,“那孩子也是可怜的,从小跟着咱们长大,之后又开了府自住,跟他那个父王,还不如咱们亲近呢,皇上你要不为他做主,以后这孩子靠谁去?立他做了太孙,以后跟在皇上身边,也学着理事,也跟他二叔好好亲近亲近,将来你真飞升了,也放心一些。”
周璨说实话,姜太后见的也不多,所以孙子跟曾孙比起来,还是周承辉更重要,也只在保证了自己宝贝曾孙的未来,姜太后才能真正的阖上眼,而且曾孙的未来保住了,孙子自然也是无虞的。
姜太后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建安帝不由不心动了,这确实是个最好的方法,自己那个长子,如今也三十多了,如今就算是将他从太子府里放出来,带到身边亲自调教,只怕该歪也歪了了,而二儿子,也确实如姜太后所说的那样,再加上还有个眼睛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的顾氏,只怕郑氏一脉,都落不得个好来,到那个时候,还有原先站在太子一边的那些大臣们,朝堂上只怕又要一场动乱。
还有那些一直支持周琛的大臣们,真叫他们立下了这“拥立之功”,儿子将来拿什么辖制他们?就连顾培正,从顾氏这边算起来,还是昌王的表舅。
何况那块所谓的“祥瑞”,还扔在外殿呢,光天下昌那句,就叫建安帝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敢情非要这周琛做了皇帝,天下才昌不成?
更重要的是那句先张天师留下的谶语,建安帝也曾问过现在的天师,也没有从他嘴里得出句实在话来,这建安帝还真不敢冒这个险,将太子从太子府里给放出来,现在权衡之下,倒真是姜太后这个主意最好了,儿子不行,他还有个可心的孙子呢,将来自己飞升了,儿子乍出太子府,连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而孙子却已经长成,这江山也就等于直接交给了孙子了。
姜太后看建安帝的脸色,就知道他是心动了的,柔声道,“不如这样,外头那些人不是成天逼你么?你明个上朝,就将这个意思给他们露一露,这立太孙,到底是国事,我一个老婆子,也不过信口一说,叫那些老臣们来议议,顺便也叫大家评评咱们辉哥儿,是不是个可堪造化的。”
“成,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建安帝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说白了,姜太后心里还是偏着太子的,但母亲没有跟自己耍心眼儿,更没有拿个孝字来逼自己就范,建安帝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这事儿放到了朝堂上,如果朝臣们纷纷反对,到那个时候,姜太后也没有理由再来跟自己歪缠了。
如果朝臣们都赞成,那就更好了,昌王也没有话说,而且大家没有翻脸,将来太子真的登基了,只要顾氏跟周琛安分,一个逍遥王爷还是可以保证的,真不行,自己再下道旨意来,保证他们母子的平安就是了。
等建安帝走后,姜太后直接瘫软在锦榻上,对于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来说,今儿个是实打实的一场硬无仗,好在,这场仗她是打赢了。
“娘娘,奴婢去请太医过来,”姜太后身边的嬷嬷看到主子脸色苍白,眸光昏沉,也吓坏了,几个人将姜太后硬扶了起来,放到床上。
“不必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传太医,你将郭老夫人给我的丸药拿来,给我服上半颗,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再叫人往皇后那里送个信儿,就是事情成了,外头的事,就靠魏国公了,”姜后太摆摆手,疲惫的闭上眼,为了自己的宝贝曾孙,也为了大晋的江山,她只有拿命来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