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蹲在灌木丛之中,当夸叶乘石听完她的计划,确定道:“你希望我在脱身之前伤到陌奕宗?”
“嗯,我仔细想了想,让你杀了他确实有些强人所难,那就让他躺上十天拉个月吧,有困难吗?”
一旦陌奕宗遭到偷袭,朝野内外必定大乱,届时她带上儿子趁机逃走,不知是否可行?
对,她的计划有变,儿子是她生的,不论有多困难,只要想办法克服一定可以。
夸叶乘石思忖不语,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眼前的这条河倒是可以助他逃脱。
“行倒是行,也符合我暗袭的目的,不过暗器的射程不远……陌奕宗乃一国之君,能否为了你显身还是个未知数,即使真会出现,也不会傻到靠近我。”
花响沉了沉气,坦言道:“其实我也没把握,试试看?实在不行,你便留下关于狐影的痕迹,日后另作打算。”
“也只能如此,对了,我哥近况如何?”
“陌奕宗已经知晓你哥的身份,不曾斩立决,只因……他有意将你哥留为己用,一旦你把事态闹大,陌奕宗自然会打消重用你哥的念头。”
花响表面一副替狐影考虑的态度,内心腹诽……不好意思夸叶乘风,是你不守承诺在先!莫要怪我信口雌黄、胡乱编排!
总之一句话,但凡协助陌奕宗对付她的,她会以牙还牙。反之,她会铭记于心,来日报答。
不过,有一点花响觉得有问题,既然夸叶乘风是此人的大哥,那么此人为何对于手足的死活漠不关心?他就不担心闹太大,导致夸叶乘风在天牢直接被斩杀?
想归想,各怀心思的二人,很快达成共识。
要说狐影一族在脱逃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夸叶乘石首先在土壤中埋上特制草药,又将一根简单的绳索系成可伸缩的攀爬绳,还有一些花响没见过的爬墙工具,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毒.药,给我点儿行吗?”
他从竹筒中倒出两颗红色的小药丸,道:“此药与白酒入腹,死后无症状。”
服毒不会出现中毒的迹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不过你要毒.药作甚?”
“没想好,以备不时之需。”她将毒.药丸裹入手帕。
……
夸叶乘石忙乎半个时辰,此刻万事俱备,匕首也架在了花响的脖颈前。
花响卯足力气,发出惊声呐喊!——
其实不管花响出不出来添乱,后宫已然乱作一团,毕竟五名宫人死于非命,此事非同小可!
皇帝寝宫之外,侍卫全体出动,四处搜找刺客;寝宫之内,御林军守在陌奕宗的左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誓死护驾。
陌奕宗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甚至不曾停止批阅奏折,然而听闻王德才的急报,他的表情一下子便凝固了。
“你说什么?!花响被刺客抓去当人质?!”
陌奕宗拍案而起,不待王德才劝慰,他已疾步奔出寝宫。
一时三刻,几百支火把在湖畔形成两个巨大的半圆形,一个半圆将夸叶乘石与花响围堵其中;另一个半圆护在陌奕宗的身躯四周。火光顷刻间将这漆黑的夜晚照耀得犹如白昼。
不过一个刺客而已,却摆出如此庞大的队形?不止夸叶乘石感到惊异,就连花响也怔住,她未料到的是,陌奕宗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调派几百名精兵强将。
里三层外三层,可见在这后宫之中,暗藏着许多她未发现的伏兵。
夸叶乘石的一只手始终掐在花响的咽喉处,他悄然地贴近她的耳畔,声动嘴不动道:“距离太远……我伤不到他。”
花响默默地应了声,看到这般阵势,她自然知晓计划要以失败告终。
就在双方僵持的这一刻,陌奕宗推开护在身前的御林护卫,不顾众兵的跪请与劝阻,阔步走近刺客。
陌奕宗望向花响,她的脖颈被刺客的手臂勒出一片红肿。
“别伤她!尽管开条件!”
完全失去理智的开场白,此等毫无技巧的谈判方式在陌奕宗身上前所未有。
他几乎没有去看男扮女装的刺客,视线锁定花响。
花响唯恐陌奕宗从她眼中看出端倪,所以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演起反抗的戏码。
“别挣扎花响!他无非是想让朕答应他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朕答应他便是!”
这绝对不是明君应该说出口的言论,花响暗自一怔,不知不觉地抬起头……他双眉紧蹙,眸瞳之中充斥着焦急的血丝。
陌奕宗则是看向笨重的脚镣,深感懊悔。
目前没时间去分析刺客俘获她的过程,只是知晓,倘若没有脚镣的束缚,她本不该陷入险境。
倏忽之间,夸叶乘石将匕首压向花响的喉咙!
“陌氏皇帝且听好,我要你手中的帅印!——”他临时改变初衷,不止要自报家门,还要军权!
此话一出,花响错愕。
虽然这句话听着很解气,也一定会让陌奕宗发飙,但是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疯了?只要拥有帅印,便可调动千军万马,因此在帅将心中有一条恒久不变的信念,那就是——血可流,头可落,帅印不可失!
军队乃国之命脉,她岂能与之相提并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看着吧,搞不好陌奕宗会在一怒之下将他俩乱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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