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情殇2

垂，发黄的老书贴在腿侧，夏晓雪轻声说。

    依旧没有回答。

    失望，蔓延在眼底。

    轻轻吸了吸气，将书放到书箱里。

    “啸宇……”夏晓雪瞥见箱底躺着一个皮质的笔记本。

    “这……”

    夏晓雪犹豫了一下将笔记本打开。

    日记！

    清雅的笔体映入眼帘，夏晓雪翻开扉页：章啸宇

    是他的日记？

    感到身后有人，夏晓雪回过头，章士箴看了看她转身离开病房。顾濂跟在章士箴后面，冲夏晓雪点了点头，鼓励她打开来看。

    扉页。

    白纸上清雅俊逸的签名。

    夏晓雪轻轻抚摸着，指尖儿触碰着光滑，慢慢停到封套内侧。

    一张四寸照片？

    夏晓雪将照片抽了出来。

    是章士诚和章夫人，这张照片她在网上见过。

    “嗯？”翻到照片背面，夏晓雪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一九八零年柒月，北戴河留念。

    蘸水笔有力地划过，字是带着毛笔字风格的颜体字。墨蓝已经脱色发黄，留念两个字将将看清。

    照片翻过来，章夫人穿着收腰连衣裙。体态轻盈，神采奕奕。

    章啸宇的生日在八零年八月，而章夫人……

    夏晓雪被这个推断吓了一跳。

    不，必是搞错了！忙将照片收到日记本里放好，夏晓雪起身摸摸章啸宇的额头。

    眼里划过一丝痛惜，他发现的时候一定很伤心吧！

    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头发尽皆长了出来。

    身上的砍伤、枪伤也都好了。就是……

    夏晓雪难受地看着章啸宇，在他额上亲了亲，“大少啊，你不乖哦。太久了醒醒吧！啸宇！”

    拒绝医生提出的给章啸宇戴进口导尿管的提议，夏晓雪一直坚持给他用纸尿裤，四个月下来，每天给章啸宇翻身不下二三十次，胳膊酸胀，她依旧坚持。

    天热了，不敢一直开空调，怕吹坏章啸宇，夏晓雪便帮他擦澡解暑。

    慢慢的，一个夏天过去了。

    章啸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而那本日记夏晓雪已然烂熟于心。

    这一天，夏晓雪握着毛巾擦章啸宇脸的手慢慢停下。

    “一九九六年九月四日，我上高中了，妈不让住校真是不爽！还好老郑也是一样待遇。浩辰见我们都不住校也嚷着不住了。这货，明明是姑奶奶也不同意才是，非得让我们为他的仗义请他东来顺，擦，逼我再去寻找绍庭哥不是……”

    “一九九六年九月二十八日，老郑收到情书一封，顺便也带了给我的一份，下午那姑娘就来找我了，我怂了。浩辰没收到情书不乐意了，兰桂坊西餐厅补偿。我和老郑太无辜！……”

    每天清晨，夏晓雪都会在章啸宇耳边轻声读一篇日记。有趣的地方还会低低轻笑。

    霜林又染，笑着笑着转而便是低低的哭泣。

    章啸宇什么时候会醒，明天？后天？一周？一个月？一年？甚至……

    抓着章啸宇的手，夏晓雪再又读了一篇。

    一本日记读得差不多，章啸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夏晓雪将日记翻到九九年，厚厚一本日记她唯独不愿读这里。

    “一九九九年九月三十日，海莹跑到学校来了。这丫头好大的胆子，一个人从城西骑个自行车就来了。海莹说喜欢我，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我也喜欢她来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忘了。好像是那次把她从舞蹈训练班“解救”出来吧！那天真是疯了，管起小姑娘的闲事来了，好在丁姨很给面子没上家里告我拐她女儿去游乐场玩。

    游乐场，一个下午，海莹玩得那么开心。她说从她懂事起她就没这么开心过。丁姨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到她的身上，海莹真可怜。……”

    “海莹来看我比赛了……”

    “第一次给女孩儿买花儿，呃，真是被逼得没办法……”

    “初吻，自然不是我的……”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的烟花，海莹生气了…”

    “海莹。”是章啸宇的声音！夏晓雪一惊。盯着章啸宇看了良久，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海莹……生气……了……”

    “海莹！”章啸宇皱着眉，迷迷糊糊地呼喊。

    “……”

    夏晓雪颤着手将日记放到章啸宇枕边，转身去叫医生。

    “海莹！”章啸宇一把捉住夏晓雪的手腕不让她走。夏晓雪低头凝望着章啸宇，混沌中的章啸宇眉头紧拧，很痛苦，也很不安，手劲儿出奇的大。

    夏晓雪被他抓得生疼，只得按下呼叫铃呼叫医生。

    几乎同时，医生护士一齐涌进病房。他们后边是章士箴和顾濂。

    章士箴极力隐忍，眼里还是流露出了不安。

    “他醒了。”夏晓雪淡淡地说。

    医生一看章啸宇抓着夏晓雪的手腕，立刻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章士箴微微露出喜色。

    “海莹。不！”就在医生打算拉下章啸宇的手臂帮他检查的时候，章啸宇执拗地加大了手劲儿，死抓着夏晓雪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