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小厮们又忙着上茶,殷勤万分。红翠喝着茶,环顾屋内摆设,东翻翻,西看看,嘴里嘟嘟囔囔说道:“我就不明白了,知县怎么也是一县之长啊,怎么说杀就被杀了?再说了,既然李浩被人称为阎王票子,想必杀了不止一个官员,朝廷怎么就没人管呢?他家表弟不是在都察院做御史么,告一本子不就得了?”
乱蝶附和说道:“红翠妹妹说得好,说得妙,说得精到。想必这李浩在朝中有些人脉,敢是皇上的小舅子么?”
格格斥道:“胡说什么?皇上身边再没有姓李的妃子,哪来的什么小舅子?”
乱蝶不敢吱声,心道,皇上身边三宫六院,虽说没姓李的妃子,可是却有姓李的宫女。一个小舅子算什么?要乱蝶说,敢有多少个小舅子呢?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辩解两句罢了。
画屏见格格脸色不太好,忙上去献茶。格格抿了一口,吩咐道:“有些事情关系朝廷脸面,你们可要小心说话,不要有无遮拦只管胡说。”
四大侍卫、红翠和画屏都垂首说是。格格正吩咐完毕,只见外面蓝泓问道:“晴格格可在里面么?”
格格答道:“你进来吧。”
蓝泓推门进来,打千说道:“府下没什么好招待的,晴格格吃得还算可口不?晴格格若有什么需要只管给蓝泓说,或者和管家柴鹏说也是一样的。下人中若有谁照顾不周,请格格好好教训他们。”
格格说道:“他们做得很好,不用教训。倒是你这会儿可有时间,我想听听蓝知县到底因为什么被杀了。”
蓝泓答道:“格格不问。蓝泓也要好好叙述一番呢。”
格格说道:“正好,你坐下说话。”
蓝泓嘴上说不敢,但还是斜倚着身子坐了下来。之后,他开口说道:“我家兄弟为人耿直,但李浩却是阴柔小人一个。他表面和善,但笑里藏刀,专会在背后使绊子。要说我家兄弟和李浩的过节。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浩素爱贪钱。去年,他为了能多得些体己钱,命各县治多出一项人丁税。只要是府中人士。谁家多生一儿半女都要多交这项人丁税,多则百两,少则也一二十两。晴格格想,这项人丁税若摊在大户富户身上。那也不算什么;只是要小家小户出这一二十两,他们怎么承受得起?再说了。全国内外,都没有见收人丁税的,凭什么杭州府内就要凭空多出这项银子?可是李浩终究是一府父母,下面的县治怎敢不遵?于是。府内各县都忍愤交了这项银子,除了金华县。我家兄弟原为一县之长,又生性耿直。说道,这种昧心银子。蓝浚说什么也不交,还放出话说,若要金华县交人丁税,除非他不当这金华知县了。”
格格赞道:“蓝知县果然是好官!因为这个人丁税,李知府就把蓝知县杀了?”
蓝泓接着说道:“那李浩表面上倒也没说什么。前几日,他还来金华县查访一番,对我家兄弟赞赏有加,说什么金华县治理得好,年底官员政绩考评上定是上甲,即使不是上甲,至少也是中甲。我家兄弟还感戴他不是呲牙必报之辈,说李知府虽是贪钱,但为官还算正直,这也算是好官了。这么又过了几日,他在金华县内查访监狱,询问民情,很有好官的样子。我家兄弟也陪了几日,上下俱欢。六日前,李浩说要回杭州府。我家兄弟自然要为他饯行。李浩也答应了,安排宴席在县衙内院。我家兄弟心地坦诚,再想不到他会在县衙内作乱,放心大胆一个人去了。由衙内厨子做了一桌席面,李浩坐上首,我家兄弟坐下首。席上,两人谈得还很投机。谁知道他是属狗的,脸说变就变,一声令下,亲兵出来,扛着单刀,竟将我家兄弟杀了。之后,他们扬长而去,离开了金华县。”
说到这里,蓝泓悲从中来,泣道:“可怜我家兄弟为官清明,就这么白白被他杀了。我家兄弟家内还留下十三岁侄儿一个,孤儿寡母,以后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格格问道:“你且莫哭!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禀报朝廷呢?若让皇上知道,怎能容李浩这般胆大妄为?”
蓝泓答道:“蓝泓怎么不想?可惜蓝泓只是一介平民,虽然京师有个表弟在都察院做御史,但这种事情,表弟只怕也管不来。”
格格答道:“你错了。我认识令弟建章没几日,不过建章为人我也多有耳闻。我敢说,你把实情告知他,他肯定参奏李浩一本。”
蓝泓又说道:“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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