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玄空对于陌生的环境并没有惊讶的意味。
感受了一下新的身体,玄空微微松了口气,这次他身上没有伤口,腹中也非空空如也,处境比上次要好上一大截儿。
对于四周都是泥胚建造的房子,玄空倒没怎么在意。
掀开身上已经洗到发白的棉被,玄空披上熟悉的蓝色僧袍,接着就穿着鞋下了地。
随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袋,确定这次是真和尚以后,玄空就推开木门就走出去。
“吱呀”,木门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空地上来往的众人先是下意识的往这边看,但等看到来人是谁之后,接着就各忙各的去了。
玄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面色不变,一手捻着佛珠手串,抬脚就往旁边走了。
就在玄空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周遭环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投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玄空站定,然后转头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废物!”大汉口中骂骂咧咧,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他又往地上唾了口唾沫。
玄空收回目光,接着又往前走了。
他这个身体似乎依旧不怎么讨人喜欢。
越往前面走,玄空遇到的人就越多,他发现这些人虽然在泥土里往来播种,但似乎都不是寻常的农夫,他们身上都隐隐带着些许凶悍的味道,仿佛是见过血的。
用了半个时辰,玄空横穿了整个山腰,他甚至还发现了两座简陋的哨塔,上面站着手执弓箭的大汉,神情戒备的在往远处瞭望。
看到这种场景,玄空心中忽然间就有了猜想。将僧袍一撩,他盘腿坐在田埂上,握着佛珠然后开始闭目念经。
与此同时,田埂里耕作的人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变得放肆起来,传到玄空耳朵里也变得越发清晰。
“你说这和尚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面皮泛红、蓄须如钢针一般的汉子挠了挠头,冲一旁的人喊。
同行面色黝黑的汉子挥舞着锄头,口中连连嗤笑,看得出来,他对玄空也极其看不上眼,“人家留着脸皮来感化你呢!”
那和尚整日整日就知道念经,连杀鱼宰羊都见不得一眼,看到人吃荤腥,脸色白的恨不能立即昏死过去,这种也能叫男人?
“呸!”红色面皮的大汉先是不屑,接着怪叫了一声,“感化我?爷爷就是靠杀人活命的!”
“赶紧干活赶紧干活,再晚就赶不上好好收成了。”黝黑脸汉子催促。
……
听完两人的对话,玄空心中微叹,看来他是猜对了。
时至晌午,头顶太阳光照的人浑身发热,玄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睁开了眼。
田埂里开始有妇人、姑娘,甚至是小孩子来这里给耕作的汉子们送午饭,然而这其中小孩子占据的比例竟然是最高的。几十个汉子,竟然只有十来个女人,一个女人能为好几个汉子带来饭食,看他们的神情,相互之间都十分亲昵。至于年迈的老人,无论男女,竟然一个都没有。
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玄空起身拍了拍满是泥土的袍子,接着转头往自己来处走了。
“你说这和尚今天怎么没来说教,老子还寻思着,他再来我非得打他一顿。”红面皮的汉子扒拉了一口饭食,他的碗中有好几片白花花的肥肉,吃得他口齿流油。
皮肤黝黑的汉子不顾他的话,只是转头对送饭的女人不满的说:“他碗里的肉有六块儿,为什么我的只有三块儿?”
女人冷哼了一声,然后咬牙道:“今天晨起,我让你劈的柴你劈了吗?”
黝黑脸汉子想起这一茬,顿时不吭声了。
红脸汉子“嘿嘿”一笑,然后抓着女人的手磨蹭了两下,“还是你大相公好对吧,今晚我就回去给你劈叉烧水,你只管洗澡就行了,隔壁打光棍的李三敢再来偷看,老子打断他第三条腿!”
“我说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秀儿虽然是我们一起娶进家门的,但我才是那个先求娶的人!”黝黑脸汉子的面色更沉。
红脸大汉掏了掏耳朵,“这话你说了几百遍,老子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但谁让你没我会照顾人,秀儿可是更喜欢我。”
说起这个,黝黑脸汉子没法辩驳,谁让他说的都是真的。
飞快的将碗里的饭吃完,黝黑脸汉子再次开始挥舞锄头。
等女人将两人的碗收拾到自己编的篮子里,转身欲走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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