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呼啦啦围成了扇形,约莫有一二十人,领头的当是“神手大圣”邓车、“花斑豹”兰勇、“钻云燕”申虎这三个。
丁兆蕙掣出一只手,微微出力,将某人不老实的两只熊爪子反剪至背后,另一手持剑,轻压在她锁骨边缘,朗声道:“谁也不许过来!否则,我一剑杀了她!”
夏蝉伏在地上,放声大哭:“不要!不要伤害我家小娘子!”
孟杰方才被不通武功的夏蝉偷袭得手,面上直觉挂不住,此刻见其嚎哭,不由心中憋闷,扬起手中短匕,晃着吓唬她道:“臭丫头!再闹,连你一块儿宰了!”
元翠绡听了,面色一沉,幽黑的眸子转向智化,冷冷道:“情深缘浅,只是一刀。你的同伴若是敢伤害我的同伴,我便跟你没完。”
智化心头剧震,随即了然,朝孟杰投去一个制止的眼色,环看追兵道:“我等旨在救人,不想多造杀业。你们让条道,大伙儿各自平安。”指一指被丁兆蕙制住的元翠绡道,“王爷千金,亦是无事。”
一行人中有位衙差服色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拱拱手,向另一个身高臂长的浓虬汉子道:“邓爷,我这一班兄弟是吃公门饭的,按说不该受贼人要胁,可是眼前牵涉到你们西平郡王府的家眷,不敢贸然动手,还请足下做个决断。”
“钻云燕”心思滑溜,话一入耳,便转过弯来,立刻附声道:“张班头言之有理。邓兄,你拿个主意,申虎听哥哥的。”
那晌,“花斑豹”兰勇与“银枪将”许茂父子亦交换过眼色,二人齐声道:“邓老弟,哥哥们也由你按排。”
邓车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一桩棘手的紧要之事,为何会单单落到他一个人头上。他哪里晓得,昨儿王府夜会,小诸葛早已将拨调护卫的武功路数、脾气秉性,都与妖狐狸交了底。这邓车功夫虽然了得,却是个畏首畏尾的主儿。妖狐狸随后暗通金太守,便让其关照手下,如逢争乱场面,尽管拿谨小慎微的“神手大圣”作筏子就是。他左看右看,甚是烦恼,单刀一举,“哇呀呀”大叫:“尔等好生不要脸,可知甚么是江湖道义?是个公人,便站出来跟爷爷干一架,拉个女眷当挡箭牌,也不嫌臊得慌!”
小侠本就是个面皮薄的,更吃不住在岳丈跟前丢脸,邓车一通话,将他们从头奚落到脚,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松开沙龙,提了刀便要与邓车拼命,所幸被智化一把拉住。
孟杰扯着嗓子回骂道:“你这长了鸟嘴的猢狲!直甚么臭屁!找两个腌臜泼才,栽赃我家兄弟,也配说江湖道义!爷爷我呸死你!”
“老咬虫!”
“直娘贼!”
这二人一个提着长刀,一个挥着短匕,你一句,我一句,较量起嘴上功夫来。
元翠绡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忽然感到耳畔一凉,丁兆蕙手中的湛卢,一截剑身已然贴上了她的右耳,眼角余光瞥到寒芒一闪,登时惊出一声撕云裂帛的尖叫,一绺青丝随之散落在地。
正在对骂的两只,立时便住了口,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这一声惨叫吸引,齐刷刷地落在丁兆蕙与元翠绡的身上。
臭小子,你是想吓死我么……元翠绡盯着地上的落发,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丁兆蕙沉声道:“再不让,我便削她的脑袋了!”
“不要!”夏蝉哭叫道,“邓爷不顾小娘子的性命,就不怕王爷取你的性命么!”
邓车听得心中一颤,他大老远从永州赶来投奔赵爵,本是为了求财,若为眼前,弄丢了性命,岂非大大的不上算……念及于此,便道:“罢了!纵尔等一条生路便是!只不过,先得放了这位小娘子。”
孟杰闻声又骂:“放你娘的臭屁!放了她,我们便不用走了!”
智化接口道:“她必须跟我们一齐走,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派人送她回来。”
邓车翻了翻眼睛:“我如何能信你?”
智化语气坚决:“你不信也得信。”
邓车亦无他法,挥手示意众人让开一条道。智化共带了四骑前来,艾虎与沙龙共乘一骑,焦赤与孟杰又是一骑,智化正琢磨着:要不要与侄女共乘一骑唠唠嗑,让她以后见到和尚哥哥,别把今儿这事给说出去……顺道再与她打听打听阿娃的消息……那晌,丁兆蕙已将元翠绡抱上了马背,只剩他一个独吊。
“驾!”七人四骑,一路朝襄阳城外飞驰而去。
秋风飒飒,夜虫畅鸣。再一次倚靠在身后这个熟悉的怀抱之内,有人乐得快从心底笑出声来。元翠绡屡次伸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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