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之中,似乎有遥远的地方,有那首外婆的摇篮曲,轻轻传来——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
她微微蹙着的眉心,终于得到了全然的放松,沉而又沉地,放心入梦。
只有他,一直守在床边,始终未曾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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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又终于过去。
年舒走进黎洛的病房,看着地板上散落的丝丝血迹,立刻惊呼,“怎么回事?你伤到自己了?!”
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黎洛摇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事。”
“流这么多血,还说没有大事?!”,年舒心疼地看着她,“你.....”
“不至于。”
黎洛活动了一下手腕,只是擦伤而已,年舒显然是太过小心了。
她昨夜闹了一夜,心里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毛病。
熬过了,反倒也轻松了一些。
只希望下一次的时间,能够久一点。
难怪自己在地道里,会看到乔正宸扑过来的样子,也难怪自己会觉得真的是被他给….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让你准备的事,准备好了吗?”,黎洛看向年舒。
“放心,已经全部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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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舒拿过她的包,“洛洛....”
“怎么?”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在这里,等痊愈了再….”
“没有必要。”
黎洛坚决拒绝。
该走就得走,留下来,也只是更加让人看不起罢了。
事已至此,昨日中中如烟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而且还要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离开!
年舒看了她眼底的倔强和坚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阻拦。
黎洛看似好说话,其实比谁都更加不好说话。
前面两次和乔司南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心底有情,现在无情了….只会快刀斩乱麻。
她点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黎洛一笑,如涅槃之花。
可没人知道,在这一笑之下,她藏了多少心伤。她多想...奔到世界的尽头,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就好…..
多想。
可是她不能。
她是黎洛,可她在做自己之前,首先,她是一名母亲。
她的人生里,注定要担负着乔花花的人生。
这是责任,也是爱。
“走吧。”
两个人并肩而立,年舒打开病房的门。
黎洛跨步而出,可隔壁的病房,却也在此刻打开了门——
精致的轮椅被推了出来,上面的人脸上仍有倦色,却还是一脸娇羞,无限欢喜。
那是童宁。
见到黎洛,她微微一怔,旋即又看向年舒——
“年小姐,拜你所赐,我现在又.....”
“错,如果真的拜我所赐,你现在应该埋在坟墓里,或者躺在殡仪馆的焚化炉里面。谢谢。”
年舒冷冷一句,噎得童宁喘不过气来。
黎洛却抬眸,看向她身后的人——
乔司南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是在这里守了一夜么?
他,守了童宁一夜。
虽然决定要遗忘,要坚强,可这个认知,还是将她的心狠狠一拧,像带着血水的毛巾一样,堵着她的喉咙,有些喘不过气来。
移开视线,半晌。
再度看过去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决绝的眸光。
“民政局。”
丢下三个字,她面无表情地从童宁面前走过。
年舒却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对乔司南大大竖起一个中指,表示自己的各种鄙视!
童宁回眸,体贴地摁压住乔司南放在轮椅上的手背,“司南,你照顾了我一夜,去休息休息吧。”
“先去民政局。”
他垂眸看向她,低低应了一声。
童宁一愣,旋即绽开一抹暖笑,“要我陪着你吗?”
“不必。”
他交代医生照顾好她,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医所,朝乔宅的大门走去。
…..
黎洛出了医所,不曾回头,“花花呢?”
“带出去了。交给朵朵看着,放心。办完事你们马上就走。”
“好。”
她没有再问,只是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
乔家….
终究是不合适她的。
年舒跟在黎洛身后,两个人来到大门口。
年舒将手放在大门的门栓上,深吸一口气,“洛洛,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她依旧平静,无波无澜,就算面对
是地狱深渊,她此刻也不会再回头!
“好。”
年舒拉开大门——
面前年舒精心准备好的一切,在两个人面前徐徐展开——
PS:晚上抱孩子伤了腰,疼死了。这是白天写的,今天就更这么多。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