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她用力吸气,沉痛的看了眼容正丰,拿起沙发里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
靳橘沫见老爷子情况不太好,连忙上前给老爷子倒了杯水递了个过去。
容正丰接过杯子的手抖个不停,一口水他喝得十分艰难。
靳橘沫心揪紧,担忧的从侧轻扶着他的背。
容正丰偏头看了眼靳橘沫,宽慰道,“没事。”
靳橘沫看着容正丰发青的嘴唇,在心里轻叹了声,轻声说,“爷爷,有些事情现在解决不了不要勉强,时间会帮忙解决的。”
容正丰一怔,须臾,抬手轻拍了拍靳橘沫的手臂,苦笑,“怕就怕,爷爷等不到那天。”
“太爷爷棒棒的。”久久跟容正丰亲,听到他的话虽似懂非懂,却着急的从容墨琛身下下来,圆滚滚的朝容正丰跑了过去。
容正丰连忙接住她,将手里的水杯递给靳橘沫,随后将久久抱坐在了膝盖上。
搂着她的小胖身子,容正丰难得的伤感,“也不知道太爷爷还能我的小久久多久。小久久要快快长大啊。”
靳橘沫眼角一热,抬眸去看容墨琛。
容墨琛神色怔忪,紧紧盯着容正丰。
靳橘沫抿唇,将杯子放在桌上,走到了容墨琛身侧,无声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容墨琛眼眸轻闪,缓缓低头看着她。
“爷爷老当益壮,会长命百岁的。”靳橘沫轻声说。
容墨琛黑眸微动,没说什么。
容正丰察觉到容墨琛的异样,心底涌出阵阵酸涩,却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再次看向容墨琛和靳橘沫时,神态已恢复如常,挑眉哼道,“就算哪日我要走,也是寿终正寝,寿满天年,有什么好忧愁的。到了那日,你们必须得高高兴兴送我走,掉拉个脸子给谁看!”
容墨琛微眯眼,看着容正丰,半响,冷不溜秋说,“看您这精神头,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臭小子,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是巴不得我早点走?”容正丰翻白眼。
容墨琛皱眉,没说话。
不过经过今日这么一提,他想,哪怕有一日他真的不得不送容正丰离开,他应该也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而现下,他只期望,容正丰每日都能活得快乐而满足。
......
十一岁,兮兮和寒寒小学毕业。
毕业典礼上,寒寒作为毕业生楷模上台致词演讲。
台下,容墨琛,靳橘沫以及容正丰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兮兮和久久坐在容正丰身侧。
两个小家伙看着台上帅气无比的哥哥,皆是一脸的小骄傲,只差没蹦上去台去,抱着寒寒大声宣布,这是她们的哥哥了。
容墨琛一贯的面色淡然,可仔细看,定然能从他黑瞳里看到傲然的光芒。
不愧是他容墨琛的儿子,差不了!
结束致词时,寒寒没有第一时间下台,而是站在台上,屏息沉默了起码一分钟,在众人奇怪的目光,寒寒缓缓将视线落到了容墨琛身上。
容墨琛接触到寒寒的眼神,黑眸却是不期然狠狠缩紧了紧,自然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由微微攥紧了,抿着唇深盯着寒寒。
寒寒这一次没有刻意避开容墨琛的目光,握了握小拳头,沉稳开口,“最后我要感谢几个人。我的太爷爷,妈妈还有......我的爸爸。”
“......”容墨琛指节猛地扣紧,发出吱吱的脆响声。
这是十一年来,寒寒第一次主动叫他“爸爸”。
靳橘沫感受到容墨琛的激动,温柔的扯唇,轻轻的握住了他一只攥紧的拳头。
容墨琛喉结微滚,看了眼靳橘沫,便又飞快将视线转回到寒寒身上。
“我的爸爸,他不苟言笑,人人都说他冷酷不近人情,可他对我妈妈很好,对我两个妹妹还有我都很好。
我的家长会他从来没有缺席过,答应过我们的事,也从来没有失信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我很不喜欢他。
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后来才明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这一点,我跟我的爸爸很像。”
寒寒说道这儿,竟是腼腆的对容墨琛笑了笑。
容墨琛黑眸微润,却在寒寒对他笑时,立刻便勾起了嘴角,弧度明显。
容正丰看见,止不住欣慰的笑。
容墨琛这么多年一直很努力的在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今天寒寒的表现,足以证明,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真好,真好啊!
寒寒又吸了口气,盯着容墨琛说,“爸爸,我爱你!”
容墨琛嘴角卷高,黑眸闪动着红润,轻启薄唇,对着寒寒无声道,“爸爸也爱你。”
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可寒寒还是看懂了容墨琛的口型,于是朝他大大咧开了嘴角。
容墨琛挑眉笑,心里满满当当的满足和幸福,转头看向靳橘沫说,“老婆,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靳橘沫这一刻真是激动得想哭,红着眼睛看着容墨琛道,“我也爱你!”
有可爱的儿女,有深爱她的丈夫,有善解人意的大家长,有在远方挂念着她的亲人......此生,如此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