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响动,神色一收立即往屋后退去。
祝恩慈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这时却听到门口传来林翠萍的声音,“恩慈,恩慈你睡了吗?”
心下了然,还真是敏锐的听力。
祝恩慈瞥了眼外面看不见人,便将窗户小心关上,然后才压低了嗓音道,“小姨?刚睡下,有事吗?我起来给你开门,等一下。”
“不用起来。”林翠萍赶紧道,“我就是迷迷糊糊听到你这有声音以为你睡不着才过来看看,既然歇下了就睡吧,夜里天冷别起了,小姨回去了啊。”
不由得有些感动,小姨是以为她夜里睡不着想家说梦话吧。祝恩慈赶紧道,“嗯,小姨你也快睡吧,我就睡了。”
“好。”林翠萍答完等了会,没听到什么声音之后,这才离开。
祝恩慈眼眶红红,忽然觉得就算这个林翠萍不是她的亲姥姥也没什么关系了,以后她会把她当作亲小姨对她好对她孝顺的。
又把萧卫军给的铁皮小罐子拿出来拧开,里面的膏药是浅绿色的,闻着有一股清凉。她有桃花空间用不上,但还是留着吧,这可是部队专用,给小姨一家用也可以。
祝恩慈翻手将药膏收回空间,抱着她专用小床伴棕熊宝宝安心地进入了六零年代的第一个梦乡。
而屋外萧卫军却是在她入睡之后,听到屋里发出细而均匀的呼吸声才拿着那块软绵的浅粉色布料回家。
萧家有四个儿子,前三个都已经成家立业,只有常年在部队生活的萧卫军还是单身,他有自己的一间房,一回到屋里便把那块布料找块粗布包起来,妥贴地放在柜子里,里面还有两包没有拆封的核桃酥。
他打算明天带小妹萧卫军去镇上扯身衣裳,再给萧胜利买几块糕点。
至于祝恩慈给他的,那就是他的。
一脸严肃正直的萧副营长丝毫不觉得这私下掉包有什么不妥。
第二天一大早,萧大娘李兰香觉轻起来上厕所时差点被院子里的黑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萧卫军,这才拍拍心脏,“老四,你这么早起来干嘛…..洗床单?”
走近一看借着拂晓淡淡的光才看清盆子里的被单。
萧卫军耳尖红了下,他昨晚就不该夜里摸去敲人家姑娘的窗,结果梦里全是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二十多年的脸在这早上丢光了。
还好光线不明朗,他也晒得够黑,他娘没有发现他耳朵红了。
“嗯,我看今天是个好天气,回部队之前把床单洗洗晒干些。”面对亲娘,萧卫军说话也是一脸严肃加正直。
他太镇定萧大娘也没想到别的方面去,何况老四在她心中向来乖巧又懂事,估计是想洗床单为她减减家务活,虽然天是早了点,但睡不着早起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萧大娘没有怀疑,只是夸了他一句又说让他以后不用这么干,部队生活那么辛苦,一年到头没几次假,作为亲娘她回来就想他能松快些。
人人都说部队好,说她家老四有出息,当军官了,光宗耀祖了,但是以她‘妇人之见’,要不是老四自己乐意,她还舍不得呢,当官那得要军功累积起来,她家老四在背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回家就想给他好好补补,这就是当娘的心态。
萧卫军自然知道他娘是心疼自己,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对了卫红今天不用上工吧?我带她去镇上走走。”
“不用,我们家劳动力够了,又不是农忙时候,让她跟你去镇上走走也好。钱够不够?票呢?娘这里还有些……”
“够了娘,不用再塞钱给我,我自己还有些呢。”萧卫军赶紧道。他当兵有工资以来他娘每月让他交一部分,剩下的让他自己留着零花,但是吃住都在部队,他又不吸烟不喝酒,也没谈对象,所以都没花出去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倒是存了小一笔。
萧大娘也是想到这一块,想了想倒是没再给他,她给他存着做老婆本。
“行,钱不够了再跟娘要。”
“好嘞。”
“那还缺不缺什么票?”萧大娘顺口一问。
萧卫军想了想回家前那些战友还给他几张布票,萧胜利手上也有一些,把那些要来再凑点,大概还能够祝恩慈也扯一身,于是便道,“布票还有吗?我给卫红扯身衣裳。”
兄妹和睦是萧大娘乐意看见的,没有半点心疼就点头,“等会,娘给你找出来。”攒了小半年呢。
日后当萧大娘知道萧卫军的“兄妹和睦”是为了祝恩慈,心里噎了半天,最后才叹口气。
儿大不由娘,留来留去留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