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尹衡见她迷惑不解,他舔了舔唇,饱含深意地又道。
“当年,宁叙的妈妈发现你们的事,是因为我给她寄了一封信,里面还有你身世有关的资料。”
听到这话,夏染惊得脚下一个踉跄,手及时扶住柜子,才稳住没摔倒。
“你……”
“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我偷偷观察你好久了吧。我看到夏家的管家,便猜到你跟夏东成有关。”
许尹衡没告诉她的是,原本只是对她好奇,少年不识情滋味,而当她身边出现宁叙时,他既生气又怨恨。
他认识宁家那小子,俩人年纪相仿,难免被人拿来比较。
只是,偏偏让他看到她那么温柔地对宁叙笑,跟他说话,教他画画,俩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气氛,极大刺激到他。
强烈的嫉妒,让许尹衡心怀怨毒,只想不择手段破坏俩人。
“你说,宁叙他妈会怎么对待,一个比她儿子大那么多,还是情妇所生的女人。竟然敢勾引她的宝贝儿子呢?”
许尹衡的话,令夏染沉默颔首。
那个仪态优雅的贵妇,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甚至也没有用难听的话羞辱她。
她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对她说。
“夏小姐,我很了解你这样的女人,但是很抱歉,这次你选择错了对象。我想,你对我儿子的绘画辅导该结束了。”
说完这话,她又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夏小姐,希望你自己识趣,不要闹得场面不好收拾,毕竟夏东成我也认识。希望你今天之后不要再在宁叙面前出现。”
轻飘飘的几句话,夏染却仿佛被狠狠地扇了好几个耳光,脑海中嗡嗡地响,她连为自己辩解几句的念头都不曾冒出来。
她是情妇的女儿,见不得光的货色,她跟宁叙在一起的时候,甚至隐约可以预见二人的结局。
但是,她心存侥幸,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情。
万万没想到,结束会如此仓促。
宁叙的母亲,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三言两语,便让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为什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她看着许尹衡,仿佛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人。
他如此处心积虑,蛰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心机之深,想想就令人遍体生寒。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不要再心存幻想跟宁叙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夏染扶着柜子的手指攥紧,齿关紧咬,指节泛出青白。
过了一会儿,她凛了凛心神,将背脊绷直,迎上他的目光。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话理解成,你对我的表白?所以……你喜欢我?”
她话一出口,许尹衡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那恐怕就要对你说声抱歉了。”
许尹衡一怔,她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继续说道。
“如果早知会被你如此惦记上,当年我就应该毫不客气地把你赶出去。我不会喜欢你的,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因为你只让我觉得讨厌!”
他眼神中有震恸一闪而过,他薄唇抿成一线,目光越发冰冷而阴郁,如一尾毒蛇吐出鲜红的信子。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喜欢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孩子。”
说完,他轻勾了下唇角,舒缓了僵硬的面部表情,断然推门而去。
夏染眼睁睁看着门阖上,整个人脱力般地软倒了下去。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下了好几天了。
张嫂把刚哄睡着的宝宝抱走,夏染才勉强躺在床上补眠。
宝宝晚上睡觉不安稳,半夜醒来多次,她折腾到天亮才眯一会儿,他又饿了,开始哼哼。
这难缠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夏染不由想起宁叙。
她不肯告诉宁叙她的地址,就说借住在一个国外认识的朋友那里。说好见他,可是她每每总找各种借口拖延糊弄,以他那脾气,估计该气炸了。
夏染心里烦恼,翻来覆去,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被张嫂惊慌失措的声音叫醒。
“夫人,宝宝发烧了,我想说让你先睡会儿,看看情况,等你醒了再告诉你。可给他测了几回体温,越来越高,都39度了,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夏染立刻从床上坐起,接过宝宝,肉乎乎的小脸已经烧得通红。
她随便披上一件外套就冲出去。
“张嫂,叫司机,我们去医院。”
幸好车很快就到了,夏染抬眼看见车里坐着许尹衡,她只呆愣了一下,便立刻抛掉杂念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