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而狭长,偶尔目光一转,光华厉烈如出鞘的宝剑。
来人一身中性打扮,有一种女子中少见的英朗,男子中少有的俊美。
长庆永安公主,洛九卿。
她快步而来,袍角翻飞如浪花,四周的人都愣住,满眼尽是她的风华,不由得各左右一分,给她腾出一路来。
她路过轩辕耀辰的身边时,脸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并未看向他,她来到堂上,一晃手中的扇子,“周大人,好久不见,一向安否?”
周柏青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洛九卿是长庆公主,是轩辕的贵客,之前在寿宴上又大出风采,只是周柏青官位太低,职务卑微,他没有资格进入殿中,所以,对于洛九卿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得太真切。
此时一见,他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急忙起身说道:“哎呀,原来是永安公主,不知您为何会大驾光临,还我这小小的京兆司?”
“京兆司为民做主,是京城百姓的伸冤之处,周大人更是百姓的父母官,”洛九卿淡淡一笑,目光在刘卫虎的身上扫了扫,“周大人判案如神,不知今日这案子,打算如何审呢?”
周柏青没有想到洛九卿会半路杀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沉吟道;“刘卫虎身为安王殿下的近身侍卫,他不但不洁身自好,做为表率,反而……为害乡里,祸害三个妙龄少女,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清楚有多少呢!此等罪恶行径实在是让人无法容忍!”
“噢?”洛九卿微微一诧,“听周大人这样说,是否已经有了眉目?”
周柏青点了点头,一指那几件证物,“公主请看,这些东西,就是从刘卫虎的家中搜出来的,断然是错不了的!”
“这些?”洛九卿用扇子的指了指那些东西,“就是断然错不了的证据?”
周柏青感觉这位永安公主的话锋和语气有些不对,但是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周大人,”洛九卿淡淡的一笑,“这些东西也太寻常了些,若是想找这东西又有何难?仅凭这些就是确凿的证据?也未免太牵强了。”
“这……”周柏青眉头一皱,他狐疑的看了看洛九卿,这位公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着替这个刘卫虎求情?
他脑子里飞快的一想,忽然想到永安公主从长庆而来是与轩辕耀辰一起回来的,也说不准是轩辕耀辰在暗中请求的?
他心中一喜,这样一来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反正弄倒一个刘卫虎,可不值得费这么大劲。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公主,您的意思是……”
“本宫没有什么意思,”洛九卿没有给他试探的余地,晃着扇子说道:“本宫只是想提醒周大人,断案和做人做事一样,有时候不能只用眼睛看,还要用心。”
她说的话另有深意,周柏青一时间无法彻底明白,他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只见洛九卿上前一步,走到张老头的面前,问道:“张老先生,你的孙女是被这个人抢走了吗?”
“是!”老张头立即大声说道,手里紧紧抓磁卡一件女衣,“这就是我孙女的,我认得!”
“那么,敢问老先生,他抢走您的孙女,是发生在何时?”洛九卿淡淡一笑,继续问道。
“是……是在前天夜里,我刚睡下不久,我记得真切!”老张头涨红着脸说道。
“好,”洛九卿点了点头,“那他是先去的你家,然后去的另外两家吗?”洛九卿的目光在赵六和王婆子的身上一掠。
“是,”赵六上前说道:“他先抢了老张头的孙女,又抢了我的女儿,再就是王婆子的侄女。”
“嗯,”洛九卿点了点头,“那你们是何时进京的?”
“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同结伴入京。”老张头回答道。
“噢?”洛九卿挑了挑眉,“你们三个……是如何进京的?”
洛九卿与这三个人一问一答,众人都仔细的听着,猛然间都惊觉,似乎身为主审的周柏青也没有问得这样仔细,只是一上来就直接认定了刘卫虎有罪,只一味喊杀喊打,倒不如这位永安公主问得详细。
而这些喝问题众人听在耳中,也觉得有些不太寻常,这三个平头百姓,显然日子都过得不太好,是雇不起脚力的,怎么这么远的路途,一天的功夫就到了京了?
老张头回答道:“我们……我们是一出村子便遇到了一支商队,正好也是入京来的,老板听说了我们的冤情,就仗义相助,带着我们入京了。”
“原来哪些,”洛九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么那位老板呢?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来。
“怎么?”洛九卿诧异道:“人家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连人家的名字也没有问吗?”
“我们……我们……”三个人吱唔了半天,王婆子犹豫着说道:“赵六好像是问来着,不过对方没有说,好像……说别的就岔过去了。”
“是,是,”赵六急忙连连点头说道:“好像是这样的,他指给我们京兆司,还替我们写了状子,这才离去的。”
洛九卿听了,脸上慢慢浮现冰冷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