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所以才想拼着查出事情的真相,臣肩负京城百姓安危之重责,上不敢懈怠有负皇恩,下不敢有负城中百姓,臣……只想查出真相啊皇上!”
说得真是慷慨激昂,一心只为皇上只为百姓,没有一分私心。
轩辕耀辰也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他从来不知道,周柏青的口才还这么好。
“老五,你怎么说?”轩辕帝听了周柏青的话,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觉得那双眼睛黑沉沉的,让人心头微冷。
轩辕耀辰正欲开口,有人上前道:“皇上,此事只不过是周大人一面之词,全是凭空揣测,若是……真的搜查安王府,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道:“查案拿人向来讲究的是真凭实据,来不得半点马虎,像周大人这样凭揣测办案的真是闻所未闻。”
还有人继续想上前,太子轩辕兆郢的目光淡淡的一扫,脸上的笑意沉凉,“五弟,以前听说你性子狂傲,人缘并不怎么样,如今一见,哪里就不好了?看来传言犹为不可信,以后本宫若是再听到这种话,定当要狠狠的训斥他们一番。”
他这话一出口,其它的人便再无法开口,轩辕耀辰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传言向来三分真七分假,太子殿下不信是对的。只是,眼下周大人所说,连三分真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不知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轩辕兆郢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可别问我,上有父皇明断,下有周大人查案,中间么……还要看五弟你愿意不愿意配合,为自身辩个分明。”
辩个分明,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出口,仿佛就已经给轩辕耀辰和刘卫虎定了罪一般。
“父皇,”轩辕耀辰上前一步,“儿臣心怀坦荡,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和百姓之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但凭父皇吩咐,儿臣……绝无怨言。”
他说罢,垂下头去不再多言,众人也都沉默无声,静静的只等着轩辕帝一声令下。
轩辕耀辰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靴尖,其实他这双靴子的样式有些旧了,虽然靴子本身并不旧。
这还是他那年生辰,母妃亲手做给他的那双靴子的样式,生辰过后不久,母妃就逝去了,那双靴子他也一直没有再穿过,因为他怕,一旦穿旧了,永远没有人再给他亲手做新的了。
只不过,他后来所穿的靴子的样式没有再改变过,一直都是这个样式,今天所穿的朝靴也是一样。
轩辕帝的目光在轩辕耀辰的身上落了落,只是他一直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轩辕帝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儿子,本来是想扶植他让他为太子挡灾,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居然越来越出色,不论是外表相貌还是行事作风。
本来一直是宠着他,捧着他,让他养成了骄傲狂妄的性子,可直到最近他才惊觉,似乎一切都没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轩辕帝又看了一眼太子轩辕兆郢,这是他寄予了厚望的儿子,一直想着由他来接任自己的大位,只是……
太子轩辕兆郢身子天生不好,最近好像还伤了手,慧锦皇后一直说在调养,可现在看上去似乎也没有见什么起色。
轩辕帝想到慧锦皇后,方才心中看到轩辕耀辰时那一点点的犹豫瞬间化为无痕,他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查吧。”
几个字轻飘飘的扔到大殿上,在百官心中却如同刮过了飓风,他们纷纷猜想着皇帝的真实意图。
轩辕耀辰的眼神微微一冷,像是飘摇的烛火,唯一的那点亮光慢慢的暗了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轩辕帝的话声一落,周柏青心中大喜,急忙叩拜道:“皇上,臣请求押刘卫虎上殿。”
“准!”轩辕帝一声令下,殿前的禁军侍卫立即转身下了台阶,前往安王府。
轩辕耀辰的眉心跳了跳,轩辕兆郢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押”这个字,周柏青用得未免太早了些,轩辕帝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但他依旧准了。
禁军侍卫如风一般快速而去,在半路上与洛九卿碰了一个正着。
她听白墨说轩辕耀辰去上朝,算计着时辰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挂念着他身上的伤,在府中坐不住,便带着独自一人出来走走。
刚一到街上,便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和远远传来的吆喝声:“行人避让!行人避让!”
街上的百姓左右一分,让出一条路来,几匹快马急驰而去,洛九卿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几匹快马远去,那些人衣带翻飞,腰间露出黑色镶金纹的刀鞘,隐约还有赤金的令牌一闪。
洛九卿的眸子猛然一缩,她立即就认出这些人正是禁军侍卫,他们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这急火火的模样应该是有事要去赶着做,那么,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