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橙红色的光辉揭开山顶重重的迷雾。
山林里的鸟儿列队冲天,盘旋嬉戏,鸣叫不歇。
陈询佳眯着顺眼惺忪的眼睛,右手握着把铁剑,直挺挺地站在巨石上。
“睁开眼睛小佳!”
尹剑墨右手提着个酒葫芦,左手握着根木棍,不轻不重地敲打着陈询佳的后背。
陈询佳一个激灵,奋力地睁大眼睛,很快便因为寒风的洗礼而泪流满面。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干涸的泪痕贴在面庞上,痒极了。
“师父,我能挠痒痒吗?”陈询佳问道。
尹剑墨严肃道:“不行,时间还没到,你一定要坚持下来。”
陈询佳只好忍耐痒意,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今天的天气不错。
山谷中飞翔的鸟儿们叽叽喳喳,陈询佳竟然听到了它们说话的内容。
“唧唧,小佳每天清晨都要这样站着。”
“唧唧,小佳真厉害。”
“唧唧……”
陈询佳听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尹剑墨立即就是一棍敲在陈询佳的后背上。
“不许笑!”尹剑墨斥责道。
陈询佳难耐道:“真的,师父,我真的忍不住嘛。”说罢竟是身子一颤,将铁剑脱手而出。
尹剑墨面如寒霜,冷冷道:“下来!伸出左手!”
陈询佳知道师父要惩罚自己了,于是乖乖地跳下巨石,伸出左手。
尹剑墨毫不怜惜地用木棍狠狠打了陈询佳左手二十下,陈询佳忍着钻心的疼痛,只在心中道:“是我没有听师父的话,师父责罚我是应该的。”
“心如止水知道吗?不要有任何杂念!再上去站一个时辰!”尹剑墨严厉道。
陈询佳听话地捡起铁剑,重新站在巨石上。
自他五岁随尹剑墨上山以来,每日清晨,无论雨雪大风,他都要这样坚持一个时辰。
尹剑墨站在巨石后,缓缓地叹息。
这时,一只雄鹰飞落在尹剑墨肩头。
雄鹰的嘴中叼着一个小木筒,尹剑墨拿出小木筒,轻轻地拍了拍雄鹰的脑袋。
雄鹰一声长鸣,消失在穹顶中。
这雄鹰唤做影子,是尹剑墨年轻时与自己的师妹赵熙云一起抚养长大的。
赵熙云是洛川王长女,皇帝亲封的端云郡主,也是尹剑墨一生的挚爱。只是现在的端云郡主,是弈剑山庄的庄主夫人。
虽然赵熙云嫁作人妇,尹剑墨隐居莫岭。但他们依旧保持着这样的联系,一个月传讯一次。
尹剑墨打开木筒,展开里面的纸条。
“尹师兄,我一切都好。我给我的幼子云亭找了一位剑术老师,是你的二师弟,我的二师兄独孤明。现在皇城剑凛阁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我不想送云亭去那里学习剑术......要是你不退隐的话,我多希望教云亭的是你啊……不过师兄你也有了一个小徒弟,你和小佳都可还好啊?说起来,小佳和云亭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如果两人相识,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对了,师兄,南方边疆一切稳定,我弟弟承云前些日子来信说,虽然他对当下的局势还是颇有怀疑,但巨人族和妖狼族暂时还不敢侵犯中洲……
唉,真希望皇上能多多重视一些南方边疆,多增援些兵力......”
尹剑墨仔细地阅读完毕,心道:“我本是南方太和剑派大弟子,如今不知道太和剑派怎么样了......独孤明的剑术仅在我之下......”
他思索着,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下。
“唉,我也很想能再见到熙云一面啊……”
他看着陈询佳挺直的背影,突然想道:“如果小佳长大后真能遇见熙云的儿子云亭,那他们的剑术高低,会不会分晓呢?”
此时,中洲东方正是晴空万里的早晨,东方的弈剑山庄穆家是这一区域的管辖着,也是北都皇室的封臣。
弈剑山庄内种满了红梅,春初冬末,香沁犹存。
山庄内建有一个巨大的教武场,教武场内,一个锦衣华服的十岁孩子,正提着把木剑,认真地听讲。
他就是弈剑山庄的小少爷穆云亭,而站在他面前的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便是独孤明。也就是他的剑术老师。
“练剑是要吃苦的哦,云亭,你能坚持吗?”独孤明温和地问道。
“老师放心!我一定可以的!”穆云亭通红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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