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芊芊正在腹中算计,却听见太监抑扬顿挫的喊声,“贵妃娘娘驾到——”
所有人跪地请安,“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芊芊垂首,跟着所有人一起跪地,正在她怔楞的瞬间,眼前一道华贵的金色镂空纱衣一掠而过,接着顿在了她前方不远处囡。
白谨蹙眉,看着随着所有丫鬟小厮,跪在一起,显得纤瘦柔弱,飘逸灵美的张芊芊,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鲺。
她站在那里,微微回身看着张芊芊,继而走到张芊芊身前,声音冷漠,“抬起头来!”
张芊芊伏在地上,缓慢抬首,那白皙的脸颊,带着伤痛未愈的苍白之色,紧颦的黛眉,我见犹怜,特别是那双秋水剪眸,眼波盈盈,简直是天下男人的死穴。
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忍不住为这样的美人,打抱不平,甘愿赴死。
难怪她那个儿子,五年前丢下皇子的身份,都要跟她比翼双飞,同枝连理。
今日仔细一看,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
白谨对张芊芊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恨不得一把撕烂了她那张狐媚众生的脸。
但是她知道,若是她今日,真的动了张芊芊,怕是小楚又要上演五年前的事情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她的儿子。
冷冷的盯着张芊芊,她一字一顿,“起吧……”
张芊芊叩谢,缓慢起身,只是她还没有直起腰,就听见谨贵妃一声怒吼,“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张芊芊脸色一白,又无助跪地,白谨看着张芊芊身后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你们起吧!都跪在那儿作甚?”
张芊芊身后的丫鬟小厮,起身垂首。
白谨冲着身后的温管家冷声,“把整个楚王府的丫鬟下人,全部召集起来,在这里集合,一盏茶后,本宫训话!”
温管家慌忙应是,转身就吩咐了下人,各个屋子里传话,白谨则是朝着染墨轩内走去。
张芊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她清眸盈满泪水,泫然欲泣,这谨贵妃,是打算在整个楚王府的下人面前,给她一记下马威了。
她张芊芊除了出生的时辰不好,碰巧成为了钦天监口中的惑星,别的,还有哪一点不如她的眼,需要她这样对她?
尽管心里不服,张芊芊还是将一切藏在心里,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眸中的泪落下。
谨贵妃信步朝着染墨轩走,她身后的宫女太监,自发的停在外面等候。
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是白谨和楚王的心腹几人,否则外人,绝对不要进入染墨轩,不然会招来无妄之灾。
白谨的脚步很快,匆匆走向染墨轩的卧房,当她看见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儿子的时候,心里一酸。
什么时候,她这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儿子,竟然虚弱到这种程度。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有豆大的冷汗,一只修长雅致的大手,紧紧的捂着胃部。
她知道,他可能是胃又不舒服了。
她这个儿子总是这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全部藏在心里,宁愿折磨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说出来,让别人帮他分担。
正是因为这样,她对他的担心,多过了城城。
城城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那是一个从不会虐待自己的主。稍有不开心,便会撒泼耍赖,非要弄到所有人替他不开心,或者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小楚不同,他从小就是一个内向自闭的孩子,除了张芊芊,她似乎不见他有过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过在安城的日子,她在他的脸上,看见了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她以为,凤云轻会改变小楚,或者,小楚会爱上凤云轻。
可是今日一看,她似乎失策了。
缓慢上前,扶起了萧临楚,她不禁生气的说道,“张芊芊住在明月轩,凤云轻这些天虽然杳无音讯,可是也没有给你闯祸,你究竟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她是,越来越弄不懂她这个儿子了。
萧临楚冷眸看着白谨,一字一顿,“你不是正张罗着,让箫连城
接近凤云轻,接着让凤云轻改嫁吗?你对权利的期望,都寄托在了箫连城的身上,还来管我做什么?”
白谨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她私底下安排的事情,竟然被萧临楚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打算瞒着他。
她面色冷漠,缓慢的说道,“没错,我是打算让城城和凤云轻多接触,如果这两个孩子都不反对,那么就让凤云轻换个身份,重新和城城在一起!”
“换个身份?”萧临楚冷笑,面色惨白,眸光阴鸷,一字一顿的看着白谨道,“如何换个身份?赐给她一个郡主的身份,更名改姓,从此和楚王妃再无关系,接着再嫁给箫连城?”
白谨被说中心事,面不改色,回眸冷视着萧临楚,“没错,这样不好吗?”
萧临楚说不出话,点头连连,笑意冷冽,“好,很好!”
这就是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的兄弟,这就是他的家人……
他的凤眸,浮上一层和往日不同的森冷之色,恍若冬季的冰凌,被搅碎成沙。
白谨看不得他这样的眼神,放柔了声音,“小楚,母妃也是为你着想,凤云轻的性子,顽劣不堪。让你宠着她哄着她,对你来说,也是为难,何不如让城城娶了她,江山依旧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
“江山是我的?”萧临楚冷笑,阴冷的看着白谨,“你扪心自问,箫连城真的没有夺江山的心思?”
别人或许不了解箫连城,但是他了解,同是一个母亲生的孩子,差别不会太大。
箫连城只是惯用了无耻耍赖的手段,遮掩他野心勃勃的心思,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无害。
但是他真的无害吗?怕是只有他自己和白谨心里清楚。
白谨心里难受,深吸一口气,“小楚,你是哥哥,你都不能让着城城一些吗?”
“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要让着他!”萧临楚笑的嘲讽无比,那凤眸中的温度,几乎让空气结冰。
白谨摇头,神色挚诚的看着萧临楚,“城城跟我坦白过,只要能娶凤云轻,他可以不和你争,他是真心喜欢凤云轻,愿意放下一切,跟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萧临楚冷笑不已,男耕女织,箫连城和凤云轻?
他想起箫连城耕田,凤云轻织布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在一起,会男耕女织?
箫连城信誓旦旦,非得到凤云轻不可,白谨难不成真不知,他只是看中了凤云轻的身世,还有她身后那个神秘莫测的雪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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