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是谁害的你?告诉我。”柳月仙不停摇头,“你怎么会堕魔?!”
宋薇想告诉她,然心尖一疼,闭上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地上,空余粉紫色的紫薇花。
秦昭和站在屋外,目睹完这一切。
看似合情合理,却有些不对。
宋薇本是花妖,被花神看中后,升为妖仙。但凡妖,都有内丹凝聚在体内,这乃是修为的精髓所在,成仙后依旧会保留。
如果消失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被他人弑夺而去。
而她临终前,像终于完成什么事般,眉目微微舒展,仿佛卸下了很沉重的担子。
不对。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双黑色的绣花鞋迈向转角,原本悄然在暗中观察者默默消失在尽头。
而病房外,原本晴朗的夜空被飘过几朵阴云,空气潮湿而清爽,大雨砸落在窗框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暴雨很好地掩盖掉了一些气息。
位面中忙碌的夜,所有仙官都在处理后续事宜,秦昭和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他的[养狐日常]。
萧怀樱并不是特别艳丽的相貌,但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睫毛又长又翘,乖巧得讨他喜欢。
十年前见她时,就令自己心跳一滞,仿佛遇到了月老口中“逃不开的天命”般,踌躇停在原地。
他瞥过前方的僵持,胸口俄而一堵。
一刹那,神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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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提示有新短信。
一只素白的手拿起,翻开盖子,在上面输入几个字:DR HE,按原计划进行,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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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和赶回宠物医院的21号床位时,胸口不祥的预感得到印证。
被子掀翻在地,萧怀樱不见了。
房内老旧钟摆走动,“哒哒”作响,回过头,时针停在凌晨2点。沐泽歪倒在地,极不雅观地张着嘴睡得昏天黑地。
竟然能放倒这位爱岗敬业的老管家。
秦昭和沉着脸,几乎能滴出墨
他心里闪过三个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备选项。
1.柳月仙。方才宋薇被害身亡,内丹最有可能是临死前被夺去。柳月仙第一时间靠近,并做了长时间停留。她借着动作的掩饰,在众目睽睽下,巧妙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2. 苏荷。卖花糕的,萧怀樱会中毒,最大的嫌疑是那日的酒水饭菜,但那些从摊上买来的花糕同样嫌疑颇大。
3. 夏芍。萧怀樱认为她有问题,萧怀樱聪明,所以她有问题,这个逻辑很正确。
秦昭和盯着沐泽看,手指在他额前一点,老管家顿时如梦初醒地睁开眼,还迷糊地打了个哈欠,“该做早饭了。”
“做给谁吃。”他冷冷地俯瞰。
沐泽一个激灵站起身。
病房内窗户大开,床上本该睡着的狐狸毫无踪影,帝君紧绷脸,白色衬衫,打着领结,手执一把极不和谐古剑,长长的流苏垂下。
一脸杀气腾腾,像打开刚蒸好馒头的蒸笼,将他的眼迷得四处看不清,。
他上次见到这场景,还是帝君珍藏已久的宝剑被魔族偷走了。
沐泽背后恶寒,他竟把狐狸给弄丢了,弄丢了帝君的小妖精,兢兢业业几千年,不料一朝下岗,“帝君,我……”
“不必说了。”秦昭和吹着风,尖锐的细响划破夜空。数不清的细针刺破雨滴,在夜晚沉沉的瘴气中,直直逼到跟前。
不等沐泽反应过来,他抬眸淡淡看向窗外。
只一瞬间,所有的细针碎裂为细细银点儿,落在地上拉出长线,掉在床头新买的花朵上,色泽闪亮,如雪花般轻细。
“这是……”
“有什么在看这里。”秦昭和连剑都懒得拔,气淡神闲地望向窗外。
“是绑走萧怀樱的凶手吗?”沐泽警惕道。
他没答话,只望向远处的云层,瞳孔忽地收缩,“就在那里。”
沐泽目光一滞,秦昭和就已单腿踩在窗框上,迅速跳出窗外,动作利落干脆。
这么帅气的动作,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
老管家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终于明白为什么当代社会那么强调健身的重要性了,不锻炼能有这么好的体能吗?
窗外狂风大作,门被吹得“咣当”摔上,将走廊上的声控壁灯震得挨个打开,昏暗的光投在地上,在素净苍白的医院里格外瘆得慌。
他方到两片云层之上,只见一团黑影缠绕在萧怀樱周身,像纱雾罩在身上,黑沼腾腾而起的瘴气。
那黑影刚一发现不对,立刻将她朝另一个方向狠狠扔去,飞奔逃离而去。
快速下坠惊醒了萧怀樱,她从迷雾中睁大眼,手忙脚乱地挣扎,身边是迅速掠过的云层。
姥姥还没来得及教她腾云驾雾。
她惊叫,在以为自己要变成狐狸饼时,被抱着猛地转了一圈,长发散在空中,划出秀丽的弧度。
秦昭和低头看她。
这件白衬衫尺码偏小,两粒纽扣被挣开,穿在他身上,隐约能窥探出底下有力结实的肌肉线条。
萧怀樱余悸未平,连忙抱住他,花树上的枝叶垂下,将路灯遮住大半。触及他眼底温暖的色泽,像远海者归港般安宁。
“还好吗?”秦昭和的手有些凉,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理好。
萧怀樱傻愣愣地站在那儿。
手指擦过耳后,她突然用力抓住秦昭和袖子,脑海中闪过冰凉刀尖朝自己的身体刺去的画面,她心惊肉跳,肚子猛地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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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宠物医院,灯火通明。
“什么地方不舒服?”老中医牛大夫大半夜被秦昭和拉起来给小狐狸看病,敢怒不敢言,死死压抑住瞌睡虫的洪荒之力,“哪里痛?持续多长时间?范围多大?性质如何?有没有缓解?能不能忍受?之前做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痛了?不是说要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吹风感冒着凉受冻吗?”
“肚子痛。”萧怀樱坐在床上,脑子还晕乎乎的,就像刚打过麻醉,吃过安眠药后的沉重,“大概痛了一会儿,我也没看表,现在还好。”
“废话,当然知道你是肚子痛。上腹部、下腹部,左侧还是右侧,大概是哪个器官的位置?有没有转移?”他翻了个白眼,“绞痛,烧灼痛,针刺样,是不是放射性,一阵一阵的还是持续痛……”
她一脸懵逼地看向牛大夫。
秦昭和暗中踢了他一脚,眉目不耐。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基本的人文关怀都不懂,应该被吊销执照。
萧怀樱低着头,靠在他肩上,鼻音有些重。
他以为是哭了,现在就想将那朵暗害她的花泡成茶,但语音依旧冷淡,“跟我说,哪里不舒服。”
话一出口,反倒多了几丝质问的味道,不似关怀,反而像是冷漠的问责。
萧怀樱小声嗫嚅,“肚子不舒服。”
凌晨时分的春夜,雨停了小半会儿,突然又开始滂沱落下,雷声隆隆,亮白色的光从窗外照进来,莫名吓人。
“具体哪里疼?”秦昭和的手掌按在小腹上,“是这里吗?” 搭在后背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动作轻柔,晕黄的灯光下,难得少有的体贴。
“这里疼。”萧怀樱将手拉到上腹部,大约是胃。
“怎么个痛法?”他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萧怀樱觉得这种痛恨熟悉,并非什么严重问题,过一阵就好了,但还是随口答道,“一抽一抽的。”
“晚饭吃了没?”牛大夫想到什么,从鼻子喷出一口气。
“没吃。”
“多半是饿得慌。”他简单看看,就懒得再弄了,收拾东西要回去睡觉,“还受到惊吓刺激,喝点热水就好。”
秦昭和“……”庸医。
沐泽也有些无语,肚子饿,饿得胃疼想吃东西,帝君真是越活越过去,这都要大惊小怪。
他憋着心中的情绪,不能皱眉头,不能在外人面前拆家主的台。
“你还愣着做什么?”秦昭和毫无察觉,“没听见说她饿了?”
“……?”沐泽不解。
“小甜甜煎饼果子,加两个鸡蛋,还有生菜、土豆丝,还有奶茶,加布丁。”秦昭和冷然,“去买。”
“……”一个合格的管家是不能说拒绝的话,可这个点儿去哪买煎饼果子和奶茶?????“帝君,现在……”
“买不到就别回来了。”
“我这就去。”
凌晨三点半,萧怀樱如愿吃到了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外加一大杯奶茶,坐在病床上吃得香气四溢,肚子果然不疼了,饱得打嗝。
老中医又帮她做了检查,确认没事后,秦昭和才许他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