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制成的玻璃上突然传来“咣当”巨响,听得她们心头一颤,仿佛猎枪打响后树鸟惊飞。
这个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萧怀樱拖鞋都没穿,慌忙走下床,刚拉开窗帘便露出一只怪物张牙舞爪的脸。
她惊喘一声往后退。
龙首豹手,它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后,发狂般地冲撞窗户,泛红的竖瞳紧紧盯住萧怀樱,口水滴滴答答地朝下流,仿佛饿了许久后,终于遇见最美味的夜宵。
萧怀樱松开手,遮去那张恐怖的脸,“圆圆,这是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饵时后不安宁,但以前来骚扰的都是些小妖小怪,从未见过这么强大的妖邪,圆圆害怕起来,头上的小叶子一晃一晃,“姥姥留下的结界能挡住吗?”
“咔擦——”一声,像是回答她的疑问。
要进来了!萧怀樱登时面白如纸,来不及细想,就将圆圆抓起放进口袋,准备从侧面的窗户跳下去逃走。
可妖物并未在预想中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惨叫和轰然坠地声。
圆圆从口袋里跳出来,怯怯地扯开一点儿窗帘看,妖怪倒在地上,被一道如绳子的白光缚住。它痛苦扭曲许久后,身体逐渐缩小,最后变成蜥蜴模样,从下水道灰溜溜地逃走。
“这里还有一道结界?”
窗户外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萧怀樱仔细打量一番,“应该不是姥姥留下的。”
“我知道了,是送你回来的雄性布下的。他还在门口亲了你。”圆圆跳到她肩上,心有余悸道,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橙汁味。
“秦昭和?”萧怀樱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整只狐狸都昏昏沉沉,隐约记得他将自己牵到门口,又压在门上亲了一会才哑声道,“这是你欠我的。”。
圆圆突然想到什么,挠挠头,拉住她的袖子,“樱樱,姥姥之前说过,没办完事前不能谈恋爱,你可千万别让她发现。否则又要罚你了。”
隐隐约约间,萧怀樱好像听见胖橙子在说话,但她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没记清楚。
……
屋顶上,一身墨色长袍的秦昭和手持宝剑,夜色中,他身旁之“人”衣袂飘飘,“帝君,您找到了吗?”
“拿去。”秦昭和将一毛笔扔到他怀里,嫌弃道,“告诉文昌,以后别乱丢东西。丢了还健忘。”
“多谢帝君。”他收进袖口,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您已经离开四日,准备何时回去?主神备了美酒佳肴表示谢意。”
“再过几天,我还有点私事没解决。”他望向对面楼里坐在床上的萧怀樱,唇角微微弯起,相隔十年,总算把她之前拖欠的东西讨了回来。
不过,那只没心没肺的狐狸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
暗夜中,一团瘴气悄然靠近她所居住的地方,从今天早晨就一直暗中跟踪,到现在准备动手。
“我先走了。”秦昭和眉目一冷,转身没入到寂静的黑夜中。
“B,双曲线。”
“坐下吧,下次上课认真听。”陈老师瞪了她一眼,不悦地推高鼻梁上的眼镜,“高中三年一眨眼就过了,半分半秒都不能浪费。人这一生很短暂,不要让自己老来后悔年轻的时候不够努力,松懒懈怠。”
“老师我明白了。”萧怀樱心不在焉地答道。
与人类不同,妖鲜少做梦,每一个梦境都有意义,或隐喻过去,或暗示将来,甚至会告诉你,即将发生的灾难。
五岁时,姥姥就曾梦见一片大火,找女巫释梦后,言说家宅将有火光之灾,萧怀樱彼时年幼,心中不信。结果第二天,真有一只火杳烧了房子,幸亏姥姥为防万一,提前去了隔壁那座山拜访一位隐居者。
她心神不宁地看着讲台,忽然开始惶恐,这种状态维持到了自修课。
她奋笔疾书地抄写乔安翎的试卷答案,全神贯注、专心投入之际,身后忽有一道目光落在背上,仿佛有野兽悄然隐藏在阴暗的角落,竖瞳微眯,环之不去。
可回过头,只见奋笔疾书的同学。
萧怀樱心里一咯噔,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她该不会,真招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吃她还是抓回去做妖奴?
思及此,握着笔的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萧怀樱,东张西望的做什么?”班主任兼年级组长老王跟容嬷嬷一样,阴测测地从窗户外后探出头,“作业写完了吗?”
那双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手术刀般锐利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