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纤长的眼睫都看个清楚,她牙关紧咬,见他越靠越近目光下意识的一垂,着眼处却是他墨色领口内白皙的颈侧!
他通身无恙,那颈子上却有一道红痕,从朝夕的方向看下去,赫然瞧见几个藏在领口的小小伤痕,一瞬间,朝夕想到了适才自己带血的指甲,牙关一咬,她脑海之中猛地浮现起几个片段来,那场景如雷而至,直将她轰的僵愣当地......
“蜀国的探子来信,那试剑大会,蜀国王室会有许多人出席。”
就在朝夕觉得自己绷不住之时商玦才缓缓正了身子,他眸色幽深不辨喜怒,语气却有些发沉,朝夕闻言心头亦是一缩,脑袋里却乱七八糟无法思考!
“只要蜀王未至,任何人都在你之下,我已将你归淮阴侯府的消息送出,不日就会有回信,洛舜华若还有几分眼色,此番便该老老实实等你归府!”
他缓缓言毕,总算是答了朝夕之问。
见她怔愣不语,他不由蹙眉再靠近,“你怎么......”
话未说完,朝夕忽的朝后一退,而后颔首,语声冷冽道,“我知道了,听闻世子贵客将至,我先退下。”
说完竟利落转身而去......
商玦站在原地看着朝夕走出帷帐,又听见那脚步声渐远,许久才弯了弯唇!
“她就是那只小鹿?”
帐中忽然响起一道华丽的男声,一人从主位之后的屏风一侧走了出来!
商玦站在原地并未回头,只抬手抚了抚自己颈侧。
语声带笑道,“还是一只很暴力的小鹿!”
“姑娘,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世子说什么了?”
子荨在后面追上来,一把扶住朝夕手臂,朝夕脚下一顿,这才走的慢了些。
她转身问子荨,“世子今晨何时离开寝帐的?”
子荨皱眉想了想,“天刚见亮就离开了。”
朝夕唇角紧抿,眉头高高扬起,站在原地怔愣一瞬方才朝寝帐而去。
子荨不知她怎地,赶忙跟上,朝夕径直进了寝帐,入门便走向窗前的锦榻,而后便坐着沉思起来,子荨只觉得朝夕的气息顷刻间生了变化,分明还是红裙墨发,分明还是那张勾魂夺魄的脸,可一刹那间却有一道屏障无端而生,生生将她二人分割成两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朝夕生生呆坐了大半个时辰。
某一刻,她忽然开口,“取我的琴来。”
子荨醒过神,连忙将放在帐角的琴抱了过来。
朝夕接过,纤长的手指在雪白的麻布之上拂过,忽然将那细带一把扯了开。
麻布半褪,露出里头一张漆面黝黑的琴,琴一看就是古物,岳山之上雕刻细致纹饰,琴弦亦染上了铜绿,朝夕白皙的指尖自琴弦之上滑过,忽然又将琴身套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