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转过身来,他的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洗过,脸上全被污泥覆盖,只露出一双空荡荡的眼睛。
这些伤残军人无法向上峰求助,他们就是被舍弃掉的废物,本就是为了节约物资才被丢弃在所谓的收容所。
这收容所听起来很不错,但就是几堆茅草屋,连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是几张地铺,任他们自生自灭。
长久来的压抑都在此刻间全部爆发,瘸腿士兵空洞的双眼转瞬间赤红,转过身来对堵住自己的村民暴吼道:“干什么?你们是在围攻一个军人。”
众村民一言不发,之所以还没动手的原因,只是顾及着瘸腿士兵的身份。
瘸腿士兵捂紧着怀中的生菜,额头青筋暴露,怒吼道。
“不光是一军人,还是一个打仗的军人。”
“不光是一打仗的军人,还是一个跟哥布林打仗导致重伤的军人。”
“你们知道哥布林巨魔吗?比树还要高,刀砍上没用,箭射上去弹回来,我拿炸药绑在了它的眼睛上,它死了,我干的!”
“我们中队一百多人,就活了我狗命一条,我这条腿是为我自己瘸的吗?如今我不成了,你们还有生菜吃。”
瘸腿士兵声泪俱下,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道:“乡民们行行好吧,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瘸腿士兵揣紧生菜,踉跄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军爷,没有办法,我们也要活命的嘛。”
摊贩拿走了瘸腿士兵怀中的一捆生菜。
瘸腿士兵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行走着。
半晌,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瘸腿士兵从腰间的刀鞘里取出一柄匕首,随之这布满油污的利刃已经抹在了摊贩的脖子上,虽然这柄匕首沾满污秽,但并不影响它的锋利,能够把一个人置于死地。
有时候,生菜比人命更值钱。
咔!
只一霎寒芒涌现,布莱恩的刺剑就像是死神的拥吻,那如同针尖锋锐的刺剑圆锥极其致命,总是没有任何征兆。
银白色的刺剑顶端从瘸腿士兵的后脑勺中淡然插入,然后洞穿了头盖骨和大脑,在瘸腿士兵的眉心间开了一个小洞,细密的红浆汩汩的溢出。
随后发出钢铁摩擦血肉的啪叽声,布莱恩把刺剑缓缓扯出收了回来,然后拿起手帕仔细擦拭掉刺剑上的血。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布莱恩语气平淡,觉得自己就像是电影里的英雄,在最紧急危难的时刻,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瘸腿士兵应声而倒,直杠杠栽倒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眉心上的血洞如水龙头一般,向着地面四周扩散。
黑泽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拉格纳却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黑泽点了点头,做了个在嘴巴上拉紧拉链的动作,她和布莱恩已经达成了协议,要顺应大势,不论布莱恩做了什么,都不要去反驳。
没想到的是,被布莱恩救下的人并没有领情,反而是尖叫着逃窜,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杀人了”之类的话语,就像是尾巴着火的小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