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醒来了,叫我等臣下好不焦急!来,快快请起!”
文士早已看出一些端倪,他怕少年故伎重演,继续赖在那儿挺尸耽误正事,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顾不得对方有日子没换的破衣裳发出的异味,连拉带抱弄将起来。
踉踉跄跄中,少年心慌意乱。在他视线里,尽是些长衫布袍玄甲短靴,而身边那个浓须大汉的腰间,还挎着一柄佩剑。人群扎堆,不论高矮胖瘦,无一例外,所有人的头顶上都顶着一个发髻。
古风古韵、古色古香……终于站稳,他的视线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大汉的剑鞘上。在那里,还有一块已经凝结了的血斑——古代人的鲜血?
完了!
少年双眼圆瞪——噩梦成真?这是真特么的穿了?!
“恭迎陛下隆登大位!”
樊大夫拉着惊魂未定的少年,不顾他的极力挣扎,强行把他按到“御座”上。
这“御座”简直了,根本就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席子!
少年跪坐在做工粗糙、品相低劣的御座上,一边愤愤地吐着槽,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当木头人——樊大夫的手好像千斤重物,压得他动弹不得。
“你们傻站着干啥?还不上前觐见陛下?”
这样也行?!这皇帝做得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众人犹犹豫豫颇有微词,樊大夫怒意更甚,他抓过一只竹盒摇了摇:“大丈夫愿赌服输!你们没有抽中上上签,只能说你们不是皇帝的命,而人家自打一落生,就是做汉家天子的料。”
做皇帝,就刘盆子那熊样?说他臭要饭的都是抬举!
对最终结果不甚满意的,多是被迫前来参与抽奖的刘氏子弟。在他们看来,不管自己是不是出于自愿,来都来了,能抽到头等奖总好过空手而归?万一一不小心中了呢?那岂不是阖门欢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全家桶吃个没完没了!
在樊大夫的淫威下,众人开始三心二意的叩着头。
噗,一个突如其来的屁声,悠长婉转,挟着绕梁三日的余威,瞬间打破众人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平和,让本应该庄严肃穆的登基仪式现场,凭空多了几分尴尬。
噗噗噗,蝴蝶效应来了。像是被传染,接二连三的屁声,开始在人群的中部偏下部位置肆无忌惮。吃吃吃……压低的、憋不住的笑声,更是随着屁声一起前赴后继恣意妄为。弄到最后,现场乱成一片,连严肃的樊大夫都忍俊不禁,笑骂“这群狗娘养的”,然后毅然决然,加入前翻后仰的大队人马当中去。
天子登基仪式笑场了!
对于少年,屁声和笑声似乎具有宁神活血的功效,望着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他那颗醒来后就没来得及消停的小心脏,终于迎来片刻宁静。
少年拢了拢根本盖不住肉的破衫子,想让高高在上的自己看起来多那么一点威仪。可当他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这副尊荣实在丢皇帝的脸:手掌布满老茧好像磨刀石,指甲里全是诚意满满的污泥,头发又长又脏不知道多久没洗,污且嫩的脸上连胡子都没长……
先暂且不论当什么皇帝做什么天子,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二十一世纪的刘知白,居然一泄两千年,生生被嫁接到这具躯壳内!
没穿之前,一穷二白的刘知白虽然坎坷不断,好歹还受过传说中的高等教育,北过漂下过海,练过摊搬过砖,传销微商黄牛党、洗脑装逼挖掘机,361行,他至少干过十分之一。好容易瞅准项目,做一个霸道的养猪总裁,可一场诡异无比的火灾,不仅烧尽了他的猪肉发家梦,而且断了他在新世纪里的后路。
刘知白暗自叹口气,揉了揉被按得生痛的肩膀,再偷偷瞄一眼根本没有诚心磕头的樊大夫、“叫鸡”等人:这是准备找一个小屁孩给你们装点门面吗?
我去!你们涉嫌体罚未成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