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伯母做的饭菜不好吃,所以你嫌弃了?”
说着,白若琼还假意擦了擦眼泪,像是要哭了似的。
凤倾月额角顿时滑下三根大大的黑线,这女人还真能演。
虽然明知白若琼是假装的,凤倾月还是不好说什么,只能委婉的道:“不是,因为最近有些忙,所以……”
“原来晓月忙啊,我就说嘛,晓月怎么可能舍得丢下我一个遭老婆子在家,忍受着无尽的孤独。”
凤倾月:“……”
“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不知何时,两个男人已经结束了这场没意义的眼神较量,一左一右坐在了凤倾月身旁。
白若琼抬眼狠狠瞪了一下自己儿子,又将视线转到霍非身上,“晓月,这是你朋友?”
“嗯。”凤倾月点了点头,连介绍都免了,这夜家老太太忒能抢话了,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长得一般。”白若琼看了很久,十分认真的评价了一句。
“咳咳……!”夜斯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像是在提醒自家老母,只是嘴角上翘的幅度怎么也掩饰不住。
凤倾月眼中划过极浅的笑意,霍非的眸子却是沉了沉,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转头望向凤倾月,“小月,我在楼上已经订好了位子。”
不等凤倾月回答,白若琼就已经嚷嚷开了,“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呢?我这老婆子好不容易见到晓月,你怎么能拉她离开呢?”
霍非直接无视白若琼,固执的盯着凤倾月。
凤倾月面上适时的划过一丝为难,“霍公子,要不,就一起吧?”
霍非面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凤倾月会这样说,不过,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宽容的笑了笑,微微颔首。
白若琼狠狠的得瑟了一把,孩子气的递给自家儿子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得夜斯哭笑不得。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家老母这招很管用,难道要追到晓月这样的女人,就得厚脸皮?
夜斯开始反思,貌似,自己一直太过被动了。
凤倾月将一切看在眼中,无声的笑了笑,她会答应留下来,也是觉得和霍非在一起不自在,这种感觉很奇怪,就是莫名的感觉不自在,甚至是……危险。
“来来来,晓月吃这个。”
白若琼不断的为凤倾月夹菜,凤倾月淡淡一笑,从碗里夹出一块肉,放到了一个碟子里,然后低头放到了雪球面前。
雪球一看到肉,顿时两眼放光,张嘴就吃了起来。
“哇塞,这兔子吃肉?”白若琼震惊的瞪大了眼,兔子不是吃素吗,这兔子居然吃肉?
之前,白若琼就注意到凤倾月肩上的雪球了,只是看上去白白的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如今见凤倾月这么细心的照顾,真恨不得把双眼都瞪出来,以显示自己的震惊。
夜斯的震惊也不小,一是因为兔子吃肉,二是因为这女人居然会养宠物?!陵墓里的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这女人完全不像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居然会养宠物?这比彗星撞地球还要让人吃惊。
霍非只淡淡的扫了雪球一眼,眼中划过一道精芒。
正在吃食的雪球好像感受到了霍非的视线,微微侧过头,却见霍非根本没有看自己,又低头开始吃自己的东西。
“伯母,‘月粉’的活动……”见雪球吃完东西,凤倾月将盘子放回了桌上,不管雪球暗地里抓着她的衣服抗议。
“主人,人家还没吃饱。”某雪球咬着凤倾月的衣角撒娇。
“就这么多,你该减肥了。”凤倾月用神识回道。
“呜呜……”某雪球无比哀怨,郁闷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无良主人,虐待小动物。
“我希望暗夜能取消。”
“为什么?”这话是夜斯问的,这次活动他也知道,自家老母也给他分析过利弊,正是因为能够帮到凤倾月,所以他才同意自家老母胡闹的。
“因为这样做并不能帮到我什么。”凤倾月实话实说,“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偏离轨道,赵氏的事情相信你们也知道。”
见夜斯点了点头,凤倾月才继续道:“赵德光不单潜规则下属,还有这次参选的人员,你们在消减紫发关注度的同时,却是将它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呃,抱歉,晓月,我知道赵德光是那样的人。”夜斯真诚的道歉。
“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也是为了帮我,这点我知道。”
紫发遍布z国,紫发就不再是一种标志,如今炎帮越发展越壮大,很有可能引起了政府的关注,紫发遍布z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可以用这个为辩点,白若琼是为了帮她。
“晓月啊,不关我家小夜的事情,这事儿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作为母亲,不想自己儿子在心上人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白若琼立刻揽下了所有的责任,“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但是‘月粉’的事情,我可以重新挑选合作方。”
“伯母,其实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凤倾月淡淡一笑,“不管这次活动成功与否,现在a市已经有许多紫发女子了,就算活动取消,她们也不一定会染回原本的发色,这样就够了。”
白若琼一愣,转而明白了什么,赞赏一笑,不再多言。
吃完饭,凤倾月和霍非正要离开,夜斯却叫住了凤倾月。
“晓月,幕清幽现在应该在你家吧?”夜斯这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凤倾月一怔,眸光轻闪,微微颔首。
“幕清幽与‘原点’签署了长达五年的合约,可是他现在却莫名的消失了,这对‘原点’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所以呢?他需要赔违约金吗?”凤倾月反问。她差点忘了,自从救出幕清幽之后,幕清幽就再没去过‘原点’,更忘了幕清幽还是一个当红艺人,有着合约在身。
照夜斯的态度,他早就知道幕清幽在她家,却是一直没有找上门来,想来也不想和她闹僵了。
“不是,我只是希望幕清幽能回‘原点’。”
回‘原点’?凤倾月微微皱眉,并没有马上回答,毕竟和‘原点’签约的是幕清幽,虽然幕清幽是她的男人,她也不想干涉他太多。他可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私人空间,自己的工作。
“这件事我会回去和他商量,如果他喜欢当艺人,我不会反对。如果他不想再回‘原点’,我会按照当初的合约,替他赔付‘原点’的违约金。”
夜斯微微皱眉,“我不是为了违约金。”
“我知道,可是在商言商,你应该也不希望乱了规矩,开了先例。”
凤倾月这话,像是完全站在夜斯的角度为他考虑,夜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没有再说什么。
凤倾月与霍非刚一离开,白若琼一巴掌就扇在了夜斯后脑勺上。
“妈,你干什么?!”夜斯吃惊的转回头,不知道自家老母又那里不满意了?
“老娘以为你叫住晓月是要送她回家,你居然说了这么些废话,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笨得要死!”白若琼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夜斯,一张红唇撅得老高。
一见到自家老母这副模样,夜斯就招架不住,急忙去哄。
……
霍非送凤倾月回到别墅,抬眼看了看那栋别墅,突然笑着提议:“能去你家坐坐吗?”
凤倾月微微皱眉,“今天太晚了,就算了吧。”
“那好,晚安。”霍非进退得宜,面上的笑意像是会包容凤倾月的一切,很容易就会让人迷失。
凤倾月眸子轻闪,抱着雪球下了车。
刚一打开大门,一抹红影就直直冲进了凤倾月怀里,凤倾月余光望向霍非那边,就见他发动汽车,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开车离开了。
“咦,冤家,那个男人是谁?”夭寐顺着凤倾月的视线望去,也注意到了开车离开的霍非。
“一个麻烦人物。”凤倾月眉头拧起,眸光深邃难测。
“我去帮你除掉他!”夭寐不喜欢看到凤倾月皱眉,所有会让她操心的麻烦人物,他就会帮她一一除掉。
“别轻举妄动,那个男人不简单。”不知何时,萧羽飞也到了门前,“霍非,霍老的义子,来历不明,身手却是极好,也正是因为这样,霍老才会特别看重他。”
“你认识他?”凤倾月转眼望向萧羽飞,眉梢微微一挑,这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上次轻易就猜到了布兰奇的身份,这次又知道?
“之前,我有意向拉斯维加斯发展,却是被这个男人从中作梗拦截了,所以才特地调查过他。”
“难怪,”凤倾月扯了扯嘴角,“炎帮的分舵全是在全球赚钱的地方,独独漏掉了拉斯维加斯,原来是这个霍非。”
“他怎么会送你回来?”
“进去说吧。”
凤倾月抱着夭寐进了客厅,萧羽飞随手关上大门,也跟着走了进去。
凤倾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包括她和霍非的私下交易,都没有隐瞒。
萧羽飞听完,眉头顿时拧成了麻花,“你答应了一个月?!”
凤倾月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时间很短,完全就是为了让那男人知难而退。
“这么久。”
萧羽飞再次冒出三个字,凤倾月当场石化。
“小爷也觉得太久了。”夭寐跟着附和。
凤倾月:“……”
整个拉斯维加斯换一个月,久?!
算了,家里这群男人越来越强大了,她斗不过。
当晚,凤倾月就征询了幕清幽的意见,得知他不想再回到‘原点’时,打了电话给夜斯,按照合同上的违约金转了帐。
这一晚,凤倾月睡在萧羽飞的房里,完事后,萧羽飞蛋疼的从身后拔出黄瓜,无语问苍天。
十天的时间,霍非每天邀凤倾月共进晚餐,没有花俏和浪漫,就是简单的用餐。这样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在追人,反倒像是例行公事,让凤倾月更加吃不准霍非这个男人了。
这一日,霍非照旧约了凤倾月在琉璃塔用餐。
凤倾月正在喂着雪球,就听霍非说道:“再过几日,就是三年一度的‘亚太赌会’,每三年,各国的赌场都会派出一个代表人物去参加,胜出的赌场会获得‘赌王’的封号,他所在的赌场也会成为业界的龙头。”
“亚太赌会?”这个凤倾月听过,听说‘赌王’这个称号,在赌界的影响度很高,拿下‘赌王’对拉斯维加斯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要去参加?”凤倾月问道。不然他不会突然说起。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笨一点。”霍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凤倾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没理霍非的调侃,继续喂着雪球。
“‘赌王’,这对于一个热衷赌术的人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诱惑和认可,我自然也不例外。”霍非如是说道,“我希望今年能代表拉斯维加斯参加,当然,这必须得获得你的首肯才行。”
凤倾月手中的动作一顿,快半个月了,这男人还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私底下也没有任何举动,让人根本猜不到他的目的。‘亚太赌会’,这是他第一次争取,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凤倾月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思量。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眼道:“好,今年就由你代表拉斯维加斯参加,只是,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百。”霍非下巴微扬,面上是满满的自信。
凤倾月嘴角抽了抽,这男人好像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让人真恨不得撕下他的面具,看看在这样一副表皮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凤倾月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次也要跟去亚太赌会,看看这男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
大洋彼岸,海边一个隐蔽的地方,空气突然一阵扭曲,扭曲的圆圈里,走出一名白衣的男子。
当扭曲的空气渐渐平复,才终于看清了男子的外貌。
眉宇淡然无波,一双看破红尘三千的眸子,有着看尽世间一切的清冷与通透,流转间,却又有着倾尽世间一切的芳华。鼻梁挺直,犹如那不可翻越的高山,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肉白色的唇瓣厚薄适中,不会显得病态,反而有着沁染雪间的光泽。
一头如墨般的及腰长发铺散在白色的锦衣长袍上,随着男子走动的动作轻轻荡漾,那是一种无声的诱惑,更是一种别样的风华。他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毛色干净得没有一丝杂毛,若不细看,几乎与一身雪衣融为一体。
“小狐狸,这是哪里?”凌落微微转头,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海边有很多人,衣着很是奇怪,男男女女的布料都极少,甚至有的只有一块布挡住了身下。他们有的在海中,有的趴在沙滩之上,沙滩上有着奇怪的大伞,海面上有着奇怪的大船。
小狐狸跟着转过头,当看清海边的男男女女时,一双狐狸眼瞪得大大的,两只前爪急忙捂住双眼,不停的摇头。
“这就是凤主的世界?”凌落微微皱眉,淡淡的收回视线,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太过引人注目了,可是要让他穿成那样,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眸光微转,目光落在海边穿衣最多的人身上,虽然那身衣服有些奇怪,可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凌落还是照着那人的衣服,跟着幻化了一身。
白色的t恤,下身一条灰色的休闲裤,这样的装扮很普通,穿在他身上却硬是穿出了一种华丽之感。
“嗷嗷嗷嗷!”低低的叫声,像极了小狗的叫声,却是比小狗的声音清脆一点。
小狐狸抬起前爪指了指凌落的头发。
凌落又转眼看了看海边,所有的男人头发都是短短的,很是奇怪。
“小狐狸,你觉不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凌落问。
小狐狸朝天就是一个白眼,废话,能不怪吗?它活了几百年,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穿着。
凌落根本没指望小狐狸回答,只有又看了看那些人,这才收回视线。
“有人封住了凤主的气息,我感知不到凤主的存在,我们得等到晚上,只有凤凰星出现,我们才能知道凤主的大概位置。”
于是,一人一兽就这么坐在了海边,看着那些男男女女嬉戏游玩。
直到所有人渐渐离去,夜色渐渐降临,凌落才抬眼看向天空,当一颗独一无二的红色星星出现在天际,凌落这才缓缓的站起身。
“好远。”凌落抱怨了一声。
话落,他的身影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男子和那只小狐狸消失之后,他们刚才坐着那块石碑上的字迹清晰的显现出来,上面写着——澳大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