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贺兰馥瞧着一地落叶,眉心微皱复又展开,领着璎珞直入门庭。行到半路才见到一个黄门两名侍女缩在一道门廊下说笑,三人显是没有注意到贺兰馥到来,兀自执手扇风谈笑正欢,托盘拂尘搁在门廊边上,眉眼间尽是轻慢懒散。
贺兰馥冷哼一声走向门廊,三人听得声响一侧头这才见到贺兰馥,连忙跪地行礼,满脸惶然。贺兰馥并不搭理三人,穿过门廊,左转右绕,行了片刻到得一座精致楼前,终于见到夏若卿的贴身侍女挽容正坐在楼前园中发呆。
贺兰馥唇角紧抿,面上寒意更甚,沉声道:“你不随身伺候你家主子,也学着那些奴才偷空躲懒是吗?”
挽容一愣,回过神见是贺兰馥,急忙行了一礼,答道:“兰婕妤安。是娘娘想小憩,嫌奴婢闹着她,不让奴婢在旁侧伺候。奴婢只能在门外候着等待传召。”
“胡说八道,你远在这小园中,卿卿若唤你,你如何听得到!”
“回兰婕妤,奴婢当真不敢胡说,确是娘娘吩咐奴婢呆在这园中的。娘娘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枕,稍有声响就会惊醒,是以娘娘安寝之时不许任何人等靠近她寝殿十丈之内。”
贺兰馥眯眼瞧挽容半晌,才挥手让她起身,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二旬有余了,御医院来人瞧了也没瞧出个所以,只是让娘娘宽心静养。”
“嗯。”贺兰馥不置可否,瞧着小楼道:“卿卿睡多久了?我去瞧瞧她。”
贺兰馥刚走一步,挽容就拦在她身前,躬身惶然道:“兰婕妤,娘娘吩咐过她休憩的时候不许旁人闹着她。娘娘夜不能寐,人都瘦去了一圈儿。婕妤您与娘娘最是要好,今日难得娘娘能多歇会子,求婕妤大发慈悲让娘娘多睡会吧。不如请婕妤移步玲珑轩稍候片刻,奴婢估摸着娘娘再歇会儿也该醒了,届时奴婢再……”
贺兰馥不言不语,只是噙着一抹冷笑。挽容硬着头皮说到后来,声音渐微,嗫嗫垂着头不敢再说。
贺兰馥一指璎珞,道:“你与她一同在这园中候着,没有传召不许进来。”
语毕,也不等挽容言语,直直朝着小楼而去。
木门只是轻掩,素手一推便顺势而开,一股异常浓郁的香味随即扑鼻而来。贺兰馥忍不住用袖掩鼻,眉间皱纹更深。
熟悉的顺梯而上,掀开二楼帘隔,鼻端香味愈加浓郁,直若有形,教贺兰馥连喘数下,才顾上去瞧帘内情形。
昔日明亮的楼堂入目全是漆黑一片,窗棂似是在室内都用厚纸糊了,将明媚阳光隔绝于外,仅在左手边有一丝微弱烛光跳动,被一层薄纱隔了,更显得隐隐绰绰,将灭未灭。
贺兰馥眯眼望去,似是有个人影坐在烛火之侧,一动不动,暗色里瞧不分明,也不知是真人还是虚影。
强压于胸的一股郁气冲积,贺兰馥连牙关都咬紧了,也不出声唤人,挑开纱帘朝那人影悄声疾步而行。
越过两层纱帘,借着那点烛火贺兰馥终于瞧清了,确有一人背坐于烛侧,仅着了内里亵衣,一头青丝散落及地,一动不动,旁侧一只及膝的三足香炉翻倒在地,大半炉未燃过的香末撒得遍地皆是,想来楼中浓郁呛人的香味自是从此而来。
到这当口贺兰馥再忍不住,沉声喝道:“夏若卿!你在做什么?!”
娇躯猛然一颤,螓首微动,带得一头及地青丝如浪如波。夏若卿缓缓转过头来,半晌似才醒悟有人近前,又愣神一刻,才颤声道:“贺兰……姐姐……?”
贺兰馥眼看向的却是夏若卿执在左手的一柄寸长匕首。方才被夏若卿身形长发遮了没瞧见,如今夏若卿一转身,烛火映照其上寒光硕硕,锋刃仍残有一滴艳红,顺着刃口血槽滚落在地,顷刻被满地炉灰掩去。
顾不得多言,贺兰馥揉身扑上一把将匕首夺去,靠得近了才发现夏若卿右手袖腕处同浸出一丝血色,伸手一掀,腕背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自上而下,拉了三寸有余。
贺兰馥惊得面色都变了,一把将夏若卿亵衣下摆撕出条带子,急急裹在臂上防止血流。
待把伤臂捆扎好,贺兰馥才敢定下心来看那伤口,幸而那口子虽长却不甚深,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血脉。贺兰馥心中又急又痛,仿若伤的是她自己一般,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咬牙一字字问道:“夏若卿!你究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