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军诸多特色之中,有一个非常古典,但没有外国同行敢于引进的规则。
那就是一切开销都得自己掏腰包。
上至执政官,下至大头兵,每人每天的伙食费用都一样。每月发饷时统一从军饷里扣除,军用厨房统一提供餐饮服务,不设小灶,大家一起享受斯帕姆、MRE之类的黑暗料理,谁都逃不掉。如果你想吃牛排喝红酒,可以,请自掏腰包聘请厨师和仆人,食材也请自备。
这其实是典型的军事贵族文化。在过去,人类的骑士们也是自己掏钱采购装备和雇佣仆人。一些骑士为了维持开销,热衷于与有钱贵族的女儿结婚,为此展开的求爱颂诗会和比武决斗被视为浪漫美谈。
查理曼军队也曾坚持过这项古朴的传统,但随着一个又一个胜利,攫取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后,官员和军官们的脑袋开始发烫,他们渐渐沉迷于腐败和享乐,同时积极策划更多战争,以便为自己和部下谋求更多的利益。
正因如此,执政官才不担心查理曼会调整战略,转走协调和平路线。要知道和平或许会为国家带来和平与安宁,消化战果还能带来一轮景气繁荣。但对军队来说,停战就意味着世界末日。裁军、转业、特权消失、军人地位低下……光这些就叫他们不寒而栗了。所以失去查理四世和黎塞留的约束后,这帮除了杀人啥都不会的丘八一定会将战争进行到底,直到拖着整个国家完蛋为止。要是谁敢挡路,那一定是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有了查理曼充当反面教材,亚尔夫海姆防卫军对相关问题早有防范。适当的中饱私囊还在可容忍范围内,想搞产业链型的腐败就得有被肃清的觉悟。加上上面有个极端强势的上司,军饷又足够丰厚,实在没必要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贪图一时之快。
再说有《强制婚姻法》的存在,军队里的军官阶层大多已经成家立业,薪水还要养家。一般来说,防卫军官兵还是比较节约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特例。
推积如山的甜点。
从卡路里到价格,足以让无数男男女女吓出心脏病的甜点之山。
胃袋仿若无底洞,怎么吃身材都不会走形的两位亲卫队巨头,今天也在与甜品奋力搏斗。
“……说什么‘那不孝女我管不了’就以为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叉起一块生乳酪蛋糕,维多利亚一脸愤懑之色。
“你指望他说什么?和那位大人翻脸,又或者大义灭亲?”
咽下提拉米苏,尼德霍格满脸不屑。
防卫军里的特例就是这两位尊贵的古代种。
他们是古代种,也是光荣的亲卫队巨头,早早就将家产投入财团的运营发展中,享有巨额原始股分红,如今早已是家财万贯的大富豪。甜点之山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金钱、权利、地位——常人为之奋斗一生尚不可得的一切集于一身,维多利亚依然表现的缺乏满足感。
只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是她最渴望得到的。
表面上,她与尼德霍格地位尊崇,但这仅限于下位种族的世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是被龙族社会边缘化的一群,只比被放逐的阿兹达哈卡好上那么一点。基于“不被承认的”自卑和“让老家伙们拜倒在脚下”的复仇心理,红之龙才选择在李林麾下效力。
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法芙娜成为罗兰的同伴之后,龙族的——尤其是那位族长的反应,结果却让她失望了一把。
“只要龙族不直接跳进来选边站,那位大人也不必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如果你真那么期待老头子的反应,等金色大小姐被抓或被杀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那对父女到时候会露出怎样沮丧狼狈的表情呢?真叫龙期待。”
“谁知道,那又不是我的菜。不会让我感到高兴,也不会让胃口变好。相比之下给执政官洗洗衣服就能让我吞下三缸白饭。”
亲卫队队长一脸陶醉亢奋,游离的双眼放出异样光芒。
如同骑士有侍从照料生活,执政官的起居饮食也有一部分由亲卫队队长负责,衣物的清洗更是不容他人染指。
其实这也没什么。像李林这种仇人排队能绕世界三圈的鬼畜,安保需求势必成为最优先事项。由亲卫队队长清洗衣服,至少不必担心有歹徒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到衣服上,以此谋害伟大领袖。
唯一的问题是洗衣服的方式。
亲卫队队长不用洗衣机,也不用手洗,洗衣粉、洗衣液什么一律退散。他洗衣服的方式可是非常龙族的。
正确的尼德霍格流洗衣法如下:第一,解除变化,恢复龙形;第二,将一周积攒下来的整整一缸执政官衣裤袜子高举过顶,张开血盆大口,眼都不眨一下的一口气全倒进嘴里;第三步,细细品味般的慢慢咀嚼,以只溶解脏东西的唾液浸洗容易受损的内衣,足以咬断世界树树根的牙齿上下运动去除外套上的顽固污渍;第三步,以拥有钢铁般坚韧和触手般柔软的长舌将衣物拧干脱水,然后挂起来晾干就行了。看,就像用了汰渍一样白,还有特别的香味!
备注:如果遇上阴雨天气,可以用“龙息”或荷电粒子炮给雨云开洞,确保阳光日照。
“知道吗?那位大人的原味胖次,那种灵魂都要融化的感觉在舌尖上扩散纠缠时,会在脑袋里自动描绘出那位大人的身体曲线,平坦的胸膛、坚实的腹部、光滑圆润的臀……光是想想都会兴奋的睡不着觉,恨不得把内裤戴在脸上,用力呼吸那芬芳啊!!”
“嘴角的哈喇子就当没看见了,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本人的面发表这种感想……没问题吗?”
“唉?”
听了维多利亚的话,尼德霍格僵硬地转向背后。
“哎呀。”
优雅的身姿,一如往常的温和微笑,此刻散发着冰川般的刺骨寒意。
“你们好像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可以让我听听详细内容吗?”
“阁、阁下?!噗啊!!”
没能把“什么时候在那里的”问出口,尼德霍格下巴挨了一脚,身体飞上了半空,重重落下,还没等他和大理石地面做亲密接触,踢腿的暴风雨压了上来。
一秒30记的高速踢腿将沉闷声响练成一片,听上去就像一台需要上油的撕布机全力运转,精心设定的踢击使尼德霍格无法落地也不会被踢飞,只是停留在空中不断承受踢腿。
过了足足一分钟,维多利亚开口提醒到:
“阁下,再踢下去会出龙命的。”
一记完美的高抬腿上踢,亲卫队队长火箭般窜向上方,一声爆炸般的巨响过后,尘埃和水泥碎屑徐徐落下,亲卫队队长的脑袋完全陷进天花板,身体随风晃动,从肢体还在抽搐抖动这一点来看,应该是还活着。
李林随手拉过椅子,大喇喇地在维多利亚对面坐下,可能看多了类似情景,同在食堂里用餐的官兵整个过程看都不看一眼,专心的享受自己那份午餐,只是聊天的音量比之前小了一些。
维多利亚默默收拾着自己的餐具。任谁都看得出来,执政官貌似心情不佳。维多利亚却知道,事情并不单纯。一贯以理性和自制力著称的执政官不可能仅仅因为尼德霍格的痴汉发言就重赏一顿“面目全非脚”,一般也就是一记修正拳罢了。
显然,有什么人踩到这位的尾巴了。
“维多利亚。”
李林平静的问到:
“如果有人想偷走你最珍贵的宝物,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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