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库得城主伊莱的院子里
一大清早,伊莱就站在前庭里,变着法儿地发号施令。
“你,带人去装备库,再次清点一下调配的武器,只能多不能少。”
他大手换个方向一指:“你,再去一趟城里的魔法师工会,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多派几名魔法师和药剂师来,魔法师最好是能够使用治愈魔法的光系魔法师。”
这时,管家沿着石子路,从他身后疾行而来。还没到跟前,就将手中的羊皮纸递了上来,气喘嘘嘘道:“大人,城里募捐上来的粮食都在这里了。因为不便声张,我只说是战时储备粮,所以陛下走的时候,大概也只能收上来三分之二。”
伊莱凝眉看了看,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陛下会想要亲自上战场,这样一来,只怕非开战不可了。”
他仰头望着二楼,想到不惜绕道也要来看一眼威弗列德伯爵的陛下,又想到昨夜里整个城主府的天翻地覆,想到波尔蒂那和法连托利亚即将燃起的战火,以及波尔蒂那复杂的□□面,一时百感交集。
垂下头,伊莱盯着因为还没来得及打理,而显得有些荒芜的草坪微微出神,他将手中的羊皮纸递给管家,道:“去,看看还能带走什么,之前为了治疗威弗列德伯爵,不是购进了大批的药材吗?将那些没有派上用场的,全都交给陛下的亲卫队,让他们带到前线去吧。”
二楼菲尔德的卧室里
瑞塔站在床前,正焦急地看着卢克丁为躺在床上的菲尔德仔细地治疗。
等卢克丁收回手,瑞塔立即问道:“怎么样,老师,他应该没事吧。”
卢克丁沉思许久,才摇摇头,道:“没事,是魔力使用过度了,大概休息个一两天就会好了。”
“那尼克怎么会发烧的?而且一连几天一直高烧不退,您给配制的退烧药水,居然也不管用。”瑞塔担忧道。
卢克丁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才推测道:“他身体里似乎有种毒素,虽然并不多,但如今他魔力衰竭,毒素没有了压制,便开始发作了。我也不清楚是哪种□□,也不敢轻易为他配制药水。”
他看着瑞塔,又看了看菲尔德,无奈一笑道:“况且,如果真论起制药能力,也许我还不如他呢。”
无论是面前陷入床中昏睡的菲尔德,还是已经恢复如初的威弗列德伯爵,都大大超出了卢克丁的预料,使他的挫败感无以复加,甚至是有点灰心了。
他又交代了瑞塔几句注意事项后,便起身离开了。
抬手轻轻抚上尼克的额头,瑞塔忧心忡忡,这么滚烫的温度,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她真怕尼克出了什么事,她还没跟他道歉,尼克怎么能一直闭着眼呢。
她扭头看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萨曼莎一眼,心情十分复杂,默默地站在床边良久,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去。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菲尔德整个人埋在柔软舒适的床里,微微红着脸沉沉地睡着。
良久的平静后,白光自菲尔德额间一闪,一只巨大的身影浮在空中。
那是一只纯白的魔兽,它仰着脖子,舒展着筋骨,美丽优雅的身体泛着柔光,身后的巨大尾巴,几乎有它身体的两倍大,蓬松地好像天幕上的白云。
魔兽兴奋地卷着尾巴,在空中绕了一圈,随后才俯下身体,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菲尔德依旧沉沉睡着,魔兽富有活力的尾巴,落寞地蔫了下去。它伏低身体,用黑色的鼻吻拱了拱菲尔德的下巴,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
菲尔德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魔兽有些伤心,头顶上的羽翅紧紧地背在一起,等了许久,最后黯然地化作一道光,再次汇入菲尔德的额间。
同一时刻的瑞塔,正站在走廊上。她紧靠在窗边,透过透明的窗子,出神地望着外面天空中变换莫测的云彩,眼神迷茫而有有些空洞。
她身后的房门紧闭,原本一层层守在门口的卫兵,都已经站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是他父亲威弗列德的卧室,原本重病守卫的门前,此刻空无一人,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此刻房间里的情况,不言而喻。
房间里,粗重与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阿瑟仰面倒在床上,抖着嗓子道:“伯里斯,等一下,等等,让我缓口气。”
绷紧身体,将他困在双臂间的波尔蒂那国王双眼赤红,墨绿的头发被浸湿,汗水顺着发梢低落在阿瑟赤/裸而又火热的胸口,让细细低喘的人又是一颤。
伯里斯的左臂有一条明显的伤疤,伤口尚未完全愈合,随着他的动作,而越发有着随时会加重伤情的趋势。
阿瑟满眼的心疼,伸手在伤口附近轻触,指尖带起的□□让伯里斯几乎忍不住想要动作起来。
“这伤口怎么来的?看着像是最近才受的伤,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瑟担忧地问。
伯里斯额头布满汗水,他双眼充斥着难以浇灭的火光,周身都笼罩在身下这人温情脉脉的双眼里。
那是一双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的眼眸,一如当年在阿尔堤海边,第一次见到这个异国军官时,没有剑拔弩张的敌意,而是他用这双沁人心脾的眼睛微笑着看向自己,对一身落魄,狼狈不堪的自己道: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话,我倒是可以分给你一些水和食物。”
他知道,蓝发蓝眼的军官只是一时心善,把自己当做了逃难的难民。
他是波尔蒂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可也是一无所有的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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