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随手弹了弹被石子儿小路两旁的树枝微微有些挂扯的衣袖,顾白羽看着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的顾白汐,似是想让她在这件事情上,死得更加明白一般地,继续解释道:
“你大驾光临我和澜儿的长汀楼,我自然是会密切关注你的动向,带着自己的茶叶到后厨旁边的茶水间去冲泡,你这一招,果真是大智若愚。
用简单的招数迷惑我的眼,让我以为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不太在意的漏过去,但是很可惜,我这个人,最不怕的,便是麻烦。
怀疑你,自然是要亲自查看才会放心,更何况,这次挑衅的真正对手,是韩林之,不是你。
至于韩林之,他还当真不愧是个精明睿智的天才,我初初到了后厨旁边的茶水间,还真是差点儿被他的骗术所蒙哄过去了。
若不是我深知他那恶毒而与苏墨轩互不相容的本性,或许,我还真就放过了后厨茶水间的蛛丝马迹。
只可惜,他暴露的太早。”
“你在说什么韩林之?昨天的事情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跟韩侍郎没有任何关系!”
骤然出声狡辩,顾白汐难看的脸色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即便是目光锐利如顾白羽,也没有看明白,她这忽然而来的掩饰和辩解,究竟是所为何来。
“不是我小看你,昨日在茶水间和后厨中被人动了的那样的手脚,还当真不是你顾白汐能够谋划设计出来的。”
淡淡地瞥了顾白汐一眼,顾白羽那平淡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之意更加深厚。
“问题不在别处,就在那两根通往后厨和茶水间的软管之上。”
说话的嗓音顿了顿,顾白羽那明若秋水的桃花目微眯,抬头看看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边,继续说道:
“井水自身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一来,井水总归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容易露出马脚,二来,准备那么多春~药来污染整个水源,着实有点儿吃力。
韩林之那么精明的人,自然是不会办这种傻事儿。
于是能动手脚的,只有通往后厨和茶水间的软管。
为了能让后厨正常用水而不出现间断并且惹人怀疑和查看的情况,切断软管自然是一件不可取的、首先会被排除的手法。
同样,在软管上戳个洞,将春~药顺着洞口灌进去,虽然不是不可行,但韩林之是知道我的,只要我心中有所怀疑,再小的洞,我都能查得出来。
所以,这个办法也不可行。
但他还是要在水里下毒,也只能在水里下毒。
相信在做这件事情之前,韩林之已经来我们长汀楼的后厨考察踩点儿过许多次了吧?
竟然能够让他找不到漏洞,我倒是对王掌柜的颇为自豪。
向后厨和茶水间输送日常用水的软管,虽然比一般的管子都要厚实上许多,为了保证水质的洁净,我们也用了玻璃罩子将软管护了起来。
然而,小小的玻璃罩子,自然是难不倒韩林之那么聪明的人,软管再厚实,材质也是布。
是布就会渗透,只不过是时间长短和渗透之物的浓度问题而已。
将高浓度的春~药反复的涂抹浸泡在软管之上,让药物慢慢的渗透进去,从而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不得不说,韩林之这一招,实在是高妙得很。”
话语不紧不慢,顾白羽推理一般的,将韩林之的作案手法分析得详详细细,末了,还不忘真实心意地夸赞上一句。
“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娇嫩倾城的脸庞上的表情,此刻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顾白汐贝齿外露,紧紧地咬着下唇,恶毒仇恨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顾白羽。
“还是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动了手脚,就一定会被人发现破绽和漏洞。
更何况,下手去做这件事的人,是你身边那个,被你的喜怒无常吓得畏畏缩缩的雨梨,留下的破绽,自然是一目了然。
所以我才说,你的脑筋太差,连选人手,都选个帮倒忙的。”
没有正面回答顾白汐的问题,看着近在咫尺的挂着“芷汀居”小木牌的院门,顾白羽只是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顾白汐的肩膀,困意不绝的说道:
“还有,上次你已经用过春~药这一招了,下次记得换个新鲜的,总是来这一手,坑你,都坑得很无聊。”
说完,她便便带着绿衣,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