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这可把这歹徒吓住了,也是知道这背后买凶的,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好糊弄。这买主关键时刻是真能狠下这个心,于是,这歹徒才终于有了干劲,准备干事儿。
好在他在闵州这几年也不是白待的,三教九流的人物他都结交上一些,只要肯舍出些钱财出去,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也就是因此,不几日后,歹徒就锁定了王叔这个人,并且当天晚上就对王叔下了狠手。
他还以为王叔被扎了那么多刀,指定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甚至都想好了,该怎么问雇主讨最后一笔尾款。可惜,第二天他去衙门口等了一天,也没等到衙门的人发布尸体寻亲的启示。
也是因此,这歹徒才知道王叔竟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而这才迫使他,不得不二次行凶,三次行凶……
奶娘将这些都告诉给桑拧月,然后看着姑娘凝重的面色,奶娘小心翼翼道:“无论衙门的人如何严刑拷打,那歹徒也吐露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了。是以老奴才特意给姑娘去了信,让姑娘暂时别来闵州了。”可惜,姑娘接到她第一封书信时,就急慌慌的来了闵州,第二封书信她根本没有收到。
奶娘话及此,桑拧月动了动微微僵硬的身子。她和奶娘说:“这里边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那个雇佣歹徒的买主,这个人的信息一点也查不到么?”
奶娘摇摇头,“还真查不到。那歹徒甚至把那买凶人的来信,都交给差役们了,但差役们却说,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笔记。”
“那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奶娘颔首,小心翼翼的说,“衙门的意识是,要和徽州那边的衙门对接一下。别的还不能确定,但那歹徒杀害那老乡绅和你王叔这两件事都证据确凿,肯定是要被判死刑的。”
但是他被判了死刑又如何,大哥的行踪依旧成迷,这才是让人最灰心丧气的事儿。
王叔见状,突然吭哧吭哧说了一句,“之前姑娘在京城,我也不好和姑娘仔细说。”
桑拧月当即打起了精神,“王叔您想说什么,您直接说来就是。”
王叔就道:“我之前和姑娘说,我曾经看见过一个有几分肖似大公子的人,那人就在城东。我隐隐约约似见过两次,但是再等下去,却是无论如何也寻不见那个肖似大公子的人了。”
“不过,既然一个人曾在哪里出现过一次两次,就有可能出现三四次,我相信只要我们耐心守下去,就能找见那个人。指不定那就是大公子。”
……
王叔和奶娘离去后,桑拧月坐在房里出着神。
素锦给她端来了膳食,她也无心吃。
只浑浑噩噩的问素锦:“素锦你说奇怪不奇怪,早五六年前,就有人算准了会有人来闵州寻我大哥,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神通?”
素锦知道姑娘此时并不需要自己回应什么,她只需要静静听着就好。
“当时大哥和父母一道出行,父母遇难,大哥生死不知。当时多少人都说,我大哥指定死了。就连家里的老人,也都不看好此事,还劝我说让我看开点。是我自己不相信这件事儿,是以才自始至终不给大哥办衣冠冢,还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让人寻找大哥。说实话,这么多年大哥都杳无踪迹,连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连我都快要觉得,许是大哥真的死在那场洪水中了。可这世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和我一样认为我大哥还活在这人世上。”
那个幕后买凶的黑手,他的真正目的是杀害所有来寻找桑拂月的人么?不是的!他的真正目的,是让桑拂月不能被人寻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哥肯定还活在人世上,而且人就在闵州本地。
桑拧月拉着素锦的手,亢奋地说:“素锦你知道么?我从没这么笃定过,我大哥就在闵州。我感觉我离大哥越来越近了,我指定会找到大哥的,大哥一定是在闵州那个地方等着我。”
素锦抱着桑拧月说:“对的,就如姑娘所说,大公子肯定尚在人世,他正等着我们去找他呢。姑娘我们养足了精神,从明天起就去寻找大公子好不好?”
桑拧月哽咽的点头,“好。”
等桑拧月睡下了,素锦才寻上李叔等人,和几人说起那个幕后黑手。
“应该是徽州人。可是徽州有我们桑家的仇敌么?”
李叔摇头。
提起徽州,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周家。可是周家人虽无耻,这些年来也不断的想着各种名目,问姑娘索要银钱,但周家人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他们不可能早在五六年前,就在闵州布局,要杀害那个寻找大公子的人。
再来,姑娘前些年都在周家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周家人若有心,那要探听出来姑娘究竟是派了何人在外边寻找大公子,这应该很容易。那直接把王叔截杀了不就是了?何苦在闵州苦苦的守株待兔?
更有一点让他不解,那就是既然要阻挡姑娘寻找大公子,这肯定是与姑娘,更甚者是与桑家不对付。既然有怨尤在,这人若知晓大公子的行踪,怎么不直接对大公子下死手?是不能,不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这个幕后人的所作所为,当真让人不解的狠。
而这幕后人也当真是藏的深,深到若不是他有心自爆,怕是有生之年,他们都寻不到他究竟是谁。
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置是好?
一时间,不仅李叔着难,就连素问素英几人,都无措的厉害。
不过,他们还有外援可以求助。
有困难找侯爷就是,只是不知侯爷如今得不得空。
但不管得空不得空,侯爷之前也吩咐过,有关姑娘的任何事情,每日都要汇报一次。稍后让人把这件事也告知侯爷,至于侯爷是否有更好的处置办法,那就看侯爷的本事了。
等沈廷钧忙完今天的事情,见过了一些人,沐浴过后准备休息时,就见成毅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过来。
他眉头微蹙,问道:“何人来信?”
成毅便说,“素问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姑娘那边寻人不太顺利。”
沈廷钧闻言眉头蹙的更紧了,他将信件拆开,而后仔细阅读起来。
他读的仔细,但速度却很快,因此,也就一眨眼功夫,那几张纸便被他读完了。
书信放在桌案一侧,想着这匪夷所思的案件,沈廷钧微微沉下脸。
就问这事情有意思没有?
一个早就洞悉桑拂月行踪的人,一个徽州人,对桑拧月有恶意,却不诛杀桑拂月。这事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它确实发生了。
若是旁人面对这样案子可能会无从下手,但沈廷钧不愧是掌管天下邢狱的大理寺卿,该如何破案,案件究竟该如何查询,他心中自有路数。
就见他提笔就上好的宣纸上写下许多东西,写完后他将这些纸张交给成毅,让他送回素问哪里。
可等成毅准备退下时,沈廷钧却又喊住他,喊住成毅后却又不出声,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想法。
许久后,沈廷钧依旧没发出声音,成毅不由问道:“主子,您还有何吩咐?”
沈廷钧本意是让成毅去衙门处打个招呼,但想想还是算了。让闵州一些人知晓桑拧月与他有些关系,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还是明天以友人的身份去更好一些。
他便说:“无事,你下去吧。”
成毅如何将信件重新递回到素问手里且不说,只说很快到了翌日,桑拧月一醒来,就见素锦正一脸纠结的站在她床头处。
桑拧月讶异的问她,“大早起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站在我床头,害我还以为是有歹人要偷袭。”
素锦没说其他的,只把手中那张纸张递给姑娘。
桑拧月接过来,随即看到上边熟悉的笔迹。才问她,“侯爷来过了?”
“没有。”
“那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素锦说:“是侯爷身边的人送来的。”至于送给谁,又是如何到了她手上,还是不说了。
素锦是万万没想到,素问会直接就把这纸张交给她。虽说她早就猜到素问等人都是侯爷的人,可素问好歹瞒一瞒啊?她可好,许是看着姑娘和侯爷如今处的火热,她又几次三番用狐疑的眼神看她们。素问八成是猜到,她已经猜测到他们的身份了,所以连瞒的欲望也没有了。
桑拧月手上这几张纸,正是素问交给素锦的。素锦拿到后觉得有些烫手,可看到上边写的东西,又忍不住心动。最终还是翻了素问一个白眼,然后将东西接了过来,递给了桑拧月。
桑拧月看着沈廷钧给她支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