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李二小姐。
张博尘说,让他开宴的时候再认,可张博洋怕没时间和李二小姐聊上一聊。
看面相,这个不是。
嗯……这个也不是。
大家都慈眉善目的,笑得很开心,不似大哥说的那人。
几个小姐聚在一旁聊天。
“这李家大小姐呀,通体嫡女的气派呢,只可惜是个庶女,我看李家二小姐也未必能比过她呢。”
“可不是,一看李家大小姐就是精心准备过的,那筝也不是凡品,是御赐之物。”
“要不坊间怎说李夫人贤德,一个庶女也教养的这么好。”
张博洋叹口气。
别人的家事有什么好聊的?
张博洋也烦了,兜兜转转竟也到了那个亭子。
亭子里有位碎花裙子的小姐,背对坐着。张博洋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就是李二小姐。
张博洋感觉自己的心脏噗噗的。
犹豫了。
大哥把李二小姐描述的那么凶。
怎么办?有点害怕。
张博洋徘徊几步,草叶发出了轻轻的窸窣声。
李文卿回眸。
面似不悦。
张博洋尴尬地清咳两声,厚着脸皮说道:“扰了李二小姐清闲,真对不住。”
“无碍,我并非不悦,只是面相如此。”
李文卿礼貌一笑。
既然没有对“李二小姐”一词提出异议,那就一定是她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尤其是这双眼,大哥果然在骗人。
现在应该套套近乎对吧?
找个话题……有了!
“这几天桂花也开了,闻到了没有?”
“嗯。”
闻不到怕是鼻子有问题……
“我也是突然发现的,”张博洋坐到李文卿对面,“那天就在那坐着看了半天风景。”
“哦。”
……
张博洋满眼期待地等着她说话。
李文卿有些无奈地评价道:“你……还挺文艺的。”
“嗯哼,啥都有兴趣,对科技文学艺术音乐都蛮感兴趣。”
他眼里有星星。
是不是该找个比较普遍的话题了?
“你喜欢历史吗?”
李文卿想了一下:“嗯……我喜欢看古文,不全算历史吧。”
李文卿继续说:“我从战国一直看到东晋后面没怎么看了,总感觉古文比古诗词有趣的多。”
和她聊起来了,真棒。
“嗯,古诗我也兴趣不大。古诗偶尔看看感觉还行,看多了就感觉就那样。”
“对,就和赏花儿似的,会审美疲劳。不过古文真的是可以一直看。”
张博洋问道:“那小姐最近可读过什么?”
“曹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可以看看,非常有趣可爱。”
可爱?
张博洋觉得这个词和曹操离得很远,真想看看了。
“苏辙先生的《为兄轼下狱上书》和《东坡先生墓志铭》写得很好。”
这两篇张博洋是看过的。
“总感觉苏轼和苏辙间的那种兄弟情令人羡慕。”
与君世世为兄弟。
如果大哥对我能像苏轼对子由那么好,我做梦都能笑醒,也给他认认真真写墓志……
呸,我瞎想什么呢。
李文卿兴致上来了:
“是啊,二人的轶事可不少呢。
苏轼在和朋友通信的时候一直叫他卯君呀阿同啊什么的,联系他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叫子由。
还有苏辙属兔,苏轼和朋友通信的时候也会叫他弟弟叫卯君。
还带起了后世文人叫自己弟弟叫卯君的潮流。”
那我哥叫我……岂不是要叫丑君?
不行,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这个典故。
不一会儿,开宴在即,二人别过后回到席中,李文卿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皇后娘娘驾到——”
“武安公主驾到——”
李皇后银绡缥缈,宫髻高挽,容貌绝俗,乌黑细眉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英气逼人。
那就是武安公主了。
少女生得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年未及笄,容貌已是极美,着一身白碾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凤文龙带,钗如天青而点碧,珥似流银而嵌珠,便是一双绣鞋,也是金缕银线,绕着五色牡丹,华贵难言。
公主眼波流转,恰与张博尘的视线相撞。
张博尘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