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千夏和以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她在查阅了炸薯饼的基础制作方法以及调味品的用量后,很快制作了八个薯饼出来。忐忑地看着以诺咬了一口后眼睛亮起来的朝仓千夏,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去取来纸笔开始对着吃饭的以诺画像。
千春的造型她其实很熟悉,稍微立体化一点,轮廓五官细致点的话......一张父子俩肩并肩站立的素描在以诺吃掉第三个的时候,就已经画好了。
“我比你高很多。”以诺看完画后直白地指出这么个问题。他有188公分,而朝仓千夏不过168公分。
朝仓千夏默默接回画,并不知道该怎么和以诺解释其实绿间美智子给千春的官方人设是185公分。只得在以诺画像的另一边补上了一个长发版的自己。
“很好看。”吃完第四个炸薯饼正犹豫是要继续伸手去拿下一个,还是去洗手后接过画的以诺这么说道。有两个艾丽莎陪着,画里的他一定很幸福。
“我把画放您房间吧,”朝仓千夏笑道,“您最多只能再吃一个,吃撑了不好。”
本来多做的那五个预计是给家里饿的人垫垫肚子的,却没想以诺一个人就吃了一半还不够。
以诺眨眨眼,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Lucky!小千你又做好吃的了,我一定要先尝尝。”无神皓下了楼,就闻到一阵香气。
“皓的话,最多只能吃四分之一个。”朝仓千夏用刀把炸薯饼切开,岩川先生虽然说是严格禁止无神皓进食任何油炸类食物,但是偶尔偷吃那么一点,对方也并不会太过介意。
“唯,这个给你,课余饿了的时候吃。”六点半才吃过饭,现在显然不可能饿,也就无神皓才嘴馋。
“过分。”无神皓闷闷不乐地把属于他的那一小块吃进肚子里。咂咂嘴后,视线盯上了朝仓千夏递给小森唯的那份。
“嗯,谢谢千夏。”脸颊绯红的小森唯飞快接过食物盒放入包中。
“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朝仓千夏威胁地看着无神皓,看的少年不满地撇了撇嘴。
“知道啦。”不就是不能欺负小森唯还要照看着点吗,对方这两天上学老是神出鬼没的,他真想欺负也得先找到人啊。
“乖,带上这个。”朝仓千夏递出一个食物盒,里面是蔬果拼盘。等待炸熟时间里顺手切的。
“谢啦。”无神皓这么说着,跟着小森唯出了门。
朝仓千夏看着两人出门,在心里问赫莱尔。
‘你不让我把那两根项链要回来吗?’
‘那把剑不适合你。’
‘那就让唯接着带着吧,我多少也能安心。’
‘好。’
朝仓千夏敲开了锥生一缕的门。
“我以为你打算拖到我把这件事忘了。”锥生一缕开了门,看着彻底剪了短发的少女轻声道。
朝仓千夏不答,她确实是曾经打过等事件都解决完后在和锥生一缕摊牌的打算的。
“进来吧。”银发少年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少女叹了口气,让开了位置。
锥生一缕的房间装饰的极为简单,几乎除了客房自带的东西外,除了学校发的课本放在书桌上,立海大的校服挂在墙壁上外,就只剩下放在床边的那个相框了。
里面是那个‘朝仓千夏’和锥生兄弟的照片。
这个少年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孑然一身的模样。
去见他这件事,她是不是做错了?朝仓千夏怔然地望着那张相片,只觉心底难受得厉害。如果不是她出现,他现在大概还在红家生活得好好的,绯樱闲一定能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还从来没跟你说过谢谢吧?”将朝仓千夏拉到床边坐下的锥生一缕注意到少女的失神后,仰着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轻声说道。
“谢谢你。”少年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清浅。
他小时候其实很倔,不管朝仓千夏是分糖也好,拉着他一起玩也好,他明明很开心,却一次谢都没有说过。仿佛说了谢,就好像他是因为身体原因得到了那个孩子的特殊照顾一样。
“……”朝仓千夏没有回答,那声谢,不该是对她的,她给锥生一缕带来的,只有各种不好的消息罢了。
“你又把自己分开了吗?”锥生一缕的声音里隐约有点不高兴,朝仓千夏却从中听出了那丝祈求。
“我分不开。”朝仓千夏闭眼,声音变得极低,“可是一缕你,应该分得开才对。”
她分不清,是因为她这个人格确实是继承自‘朝仓千夏’。哪怕现在没了那七年的记录打底,她还是现在这个她。尽管她没有封印‘朝仓千夏’的记忆,不能完全把对方对于锥生一缕的情感完全剥夺出来。可这对于她来说,那毕竟是十年前了,对于朝仓千夏实际经历过的岁月而言,更是三十多年前了。她会觉得温暖,开心,却不会因此将锥生一缕视为唯一。
同理,十年后的锥生一缕是完全可以把她和‘朝仓千夏’当作两个人的。
就像当时对方说的那样,他会恨她。虽然对于那时的朝仓千夏来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却是理所应当的人之常情。
可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原谅?
朝仓千夏在意识到以诺的精神状况不对劲之后,才明白这个问题。
如果说血缘亲人是以诺的执念的话,那么多年来一直认为是被自己的父母杀死的‘朝仓千夏’,就是锥生一缕的执念。
如果当初她能在走之前留下只言片语让锥生一缕知道‘朝仓千夏’好好的,那么‘朝仓千夏’在锥生一缕的记忆中,也许仅仅只会是儿时玩的很好的一个孩子罢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已将‘朝仓千夏’的死认为是他的责任。
“又是这个问题?”锥生一缕的语气微嘲,不知是在笑谁,“你就不怕我分清了后恨地想要杀死你吗?”
“如果你怨我恨我甚至想杀死我,我确实会难过。”朝仓千夏睁眼,眼中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冰冷,“可是如果锥生君你分清了,又怎么会在意?”
“……对啊,是我不想分清啊。”只是他不想分清罢了,说什么怕对方难过,只不过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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