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也他让他摸出些门道。
这些聪明且心机层出不穷之人,行事往往不会只走表面那一步,藏在后面的无数后招才是关键所在。
寒初珞自认天资愚钝,根本不是这些多心擅算计之人的对手,干脆直白道:“我当初既然知道了你的打算,自然能猜到你会不怀好意的留个后手,所以才会来找你借。”
寒珀演戏必然演完全套,揣着心知肚明,却也假作不知,“堂弟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他拐弯抹角,寒初珞也给他回了个答非所问:“我知道那些人不算少,你若愿意借我,我便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且不会危害到我身边人的安危……”
寒珀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连故作的客套都懒得演了,迫不及待道:
“如果我要你退出家主之争,并把江雪门主拱手让给我?”
“可以。”寒初珞即答。
“若你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什么?”寒珀再度难以置信,“你就这么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寒初珞道,“门主的确可以让你来做,但是你不能遣走老弱妇孺,也要毫不保留的教导门人……还有,红烬管事面面俱到,希望你能继续让她主理门内之事,最好不要限制她和其他人的去留,你……”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一个不能换,我还不能决定他们的去留?”寒珀打断道,“那我即便当这门主与不当有何区别?”
“……”
寒初珞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多久,他依旧不擅长这些,如今他却不得不做这些。
“有些话你非要我言明不可?”他反问。
“堂弟不妨说来一听。”寒珀坦然道。
“你我皆心知肚明你有多想要家主之位,你自己也已言明想要的就是家主之位。那江雪门主不过是成为家主的其中一个条件,你甚至不在乎江雪门会如何,只要有门主的头衔、能助你上位即可,所以我给你这个门主之位又有何妨?”
寒珀还未曾被人如此直言不讳的拆穿过,当即被堵得哑然半晌,寒初珞却继续说道:“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江雪门已经不是当初的江湖门派,里面大多都是来自八郡各地的无家可归之人,他们只是想要有一处栖身之所,根本不在乎谁是门主,包括红烬也是如此……这样的人怎可能威胁到你的门主地位?你又何必要连他们这仅剩的依靠也要夺走?”
“值吗?”寒珀反问,“这可是寒家家主之位……”
“要不要给你留些时间思考权衡?”寒初珞置若罔闻地反问,“或者,我带走江雪门里的所有人,把那空壳子留给你,如何?”
寒珀:“……”
寒珀自小到大都在博弈中长大,权衡利弊宛如本能,自然能明白自己的要求与那些江雪门之人孰轻孰重。
“我……”
寒珀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被寒初珞打断。
他说:“看来你已经考虑好了。”
“……”寒珀再度哑然。他试图从寒初珞那张普通的面孔上寻找到不甘或是算计,可他的眼底只有一心等待答案的真诚。
“你这人……”寒珀近乎哭笑不得地叹道:“我当真是琢磨不透你在想些什么了。”
“嗯?”寒初珞疑惑。
寒珀比他还疑惑:“你到底觉得那破地方有什么好?”
“嗯。”寒初珞没有回答,只道,“你是要我立誓,还是留下亲笔字据?”
寒珀终于放弃从他脸上寻找什么,道:“那你立个重誓吧。”
“好。”
寒初珞在誓言的最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违此誓,不得好死,死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这个誓言不可谓不重,寒珀自然无处挑错。
誓毕,寒初珞道:“我也希望你不会违背诺言,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寒初珞的话尾平静如常,却让寒珀感觉到被威胁的寒意。
这威胁迫使寒珀黑下脸来,道:“我现在就传书,你亲眼看着我放飞雉鹰,如何?”
“好。”
寒初珞赶回江雪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与红烬简单的交代了部分始末,便留给她一只雉鹰,让她有事可以用雉鹰送来。
“你这是要出远门?”
“不是。”
“那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