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焰在啪啦、啪啦地响的声音。
不,这个应该是梦中梦中梦了,连你也是我梦境里的人,我在心里想道。但正如神笔所言,我一直在梦境里保持清醒地行动反而更加容易迷失自己。梦境已经开始导致我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现实了,现在我在现实里只不过是才第二天而已。
难道你不会做梦吗?
哈?猎犬抬起头来用牠那双彷佛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望着我,淡淡地道:不会,我不会做梦,我永远保持清醒。哪怕是其他猎人,他们睡着了就真的只是睡着休息而已。
所以说梦中梦这种情况其实不常见?
应该说这种情况在人类那边常见,但在我们这边很罕有,只有先知……才需要在梦里进行预见。
既然你已经起来了,就赶紧滚去给我守夜。一但梦境开始崩溃或者节点进行转移时,你就立即叫我起来。
没想到你那么信任我。
我不是信你,我只是信你的鸟而已。猎犬已经趴下来在闭目养神,但是我等了牠很久,也感受到牠根本无法入睡。你睡着了没有?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睡着了。
……闭嘴。
我似乎已经感觉到牠恨不得想要掐死我的欲望。
我很害怕。
甚么?猎犬终于睁开眼睛用略微惊讶的眼神望着我,我自己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道:刚才不是我在说话。
我们顺着声源方向望过去,房间里竟然有一棵人脸草盆栽,它露出嫌恶的表情。
唉,猎人,又是猎人……现在这些年轻的猎人真是没有礼貌,想当年我可是比你们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刚才是有说到先知对吧?
你是谁?听到对方对我们的称呼,猎犬也同样敏锐地意识到甚么。你根本不属于这个梦境的产物。
当然,因为我是一位伟大的先知。
先知?猎犬挑了挑牠的眉毛,用牠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那棵人脸草:你吗?
不过我现在只是他留下来的一缕残念而已。
等等,这个梦境的主人不是那个药师青年吗?它竭力想要掩饰表情,但它的眼神还是流露出怜悯和幸灾乐祸。咳咳,如果你要这样认为也不是不可以的……
猎犬冷酷地露出自己的利爪指着它,威胁道: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吧。
明明它看上去很奇怪,我却觉得它有一种恶心萌的可爱感,我的小爪子不受控制地想要伸出去摸一摸它的小脑袋。人脸草本来嫌弃地想要躲开我的粉嫩肉垫,但又像忽然察觉到甚么般主动蹭上来。
没错,就是这样,再往下摸一些。那棵人脸草的身体在我的肉垫下蜷缩轻蹭,它用它的叶子轻轻搭上卷着我的肉垫。哦~幼崽……我喜欢猎人的幼崽。
猎人的眼神已经可怕得看上去像想要杀死它了,
咳、咳。恢复过来的它有些羞恼又隐隐有些自得,这样对我道:我能理解,毕竟我生前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连猎人的幼崽也会被我的魅力吸引也不是甚么奇怪的事。嗯,我会好好地教导你,你看上去很有天赋。
滚——
人脸草这才舍得把注意力放到猎犬的身上,用高傲的语气慢条斯理地道:反正你也快要死了,就更加应该把他留下来给我照顾,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猎人能活着走出【猎人之墓】。
【猎人之墓】? 等等,这里是二世所设计的梦境世界?!
他又是谁?
所有在梦里出现的名字都会被屏蔽,我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它的出现。
是一个无论是在现实世界里,还是在梦境世界里也同时很有名气的先知……不过他已经差不多是一千年前的已故人物。
当时这片大陆正值乱世的时代,教廷和拥护共同信仰的其他国家向外发起圣战。为了防止猎人入侵到教廷那些上位者的梦境里夺取重要情报,他亲自设计了一个庞大的梦境世界。
那件作品最后被他命名为【猎人之墓】,据说当时那里确实死了很多猎人。他这个在一千年前所留下来的遗作,至今仍然被视为猎人的禁地,而教廷里历代的教皇和主教们一直都被这个梦境世界所保护着。
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那棵人脸草有些矜持地挺立了它犹如身躯的绿色枝干,它把它的小叶片轻轻放在自己的腹前。
不对,这个药师的梦境不是那位先知所设计的,它是最近才天然形成的。有人在一千年后打通了这两个梦境? 但他究竟是怎样找到入口的。
只有一位先知才能修改由另一位先知所设计的梦境世界。不过反正他是我的后辈,而且他跟我有其同的信仰,所以我也只是对他这种无礼的篡改举动只眼开、只眼闭。
你是当年那个先知在梦境里留下来的安全措施,你竟然就这样放着这个重大的漏洞不理?你连教皇那堆人的安全也不在乎了?
人脸草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我们,它第一次露出冷静的正经表情,缓缓道:
你知道这里为甚么会死了那么多猎人吗?它不是一层梦境,而是很多层梦境,它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你们现在只是在最外面的那一层,你们甚至连接触到它核心的荣幸也没有就会被梦境杀死。
虽然我生前曾经设计过很多个梦境世界,然而我一生里留下来最满意的设计作品最后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名为【猎人之墓】的梦境世界,而另一个是名为【天父之国】的梦境世界。
很遗憾的是,你们抽不中天堂之门,反而走到地狱之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