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江卿月将十万两银子交给官府,竞得那十五个米铺,另外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差人送到翊王府,如此,当日,翊王便派官差去同江卿月交接。
旋即,两队官差到达秦修的米铺前,将封条撕开了,江卿月坐着马车紧跟着到了,她给为首的官差一张银票,让他们拿去买酒喝,正当那些官差要离开时,突然,一众小厮打扮的男子冲了过来,迅速包围住了米铺。
江卿月并无丝毫惊慌,因她早便猜到秦修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甚至,今日她请来的官差也是廷尉衙门的,正是秦修的弟弟秦峥手底下的人。
官差们见这阵仗,丝毫不惧,甚至为首上前一步,冷笑两声道:“我们可是奉命办差,你们是谁家的小厮,阻挠官府办案,可知犯了什么罪?”
这些小厮一语不发,只是定定盯着铺子的大门,接着,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披玄色披风的,内着绣水墨画白袍的男子,此人正是秦修。
为首的官差见了他,立即谄媚着走上前,拱手道:“原是三公子啊,属下不知是您,还请您见谅。”
“这几个米铺,我不许她收!”秦峥食指指着江卿月,一字一句说得理直气壮。
江卿月也不示弱,上前与他对峙,“有什么话,你到廷尉衙门说去,今儿我是交了银子给官府的,这几处米铺我必要收!”
秦修仗着自己是秦国公的儿子,今儿又要横行霸道一回,便理所当然地要给几个官差下命令,谁知那为首的官差虽对他恭敬,却不受他恐吓,他朝秦修一抱拳道:“三爷,这是我们廷尉大人发的话,我们也不得不从,您若有话,便同他说吧,别让小的们为难,”说罢径自从身后的跟班那儿,拿来文书,递给江卿月。
渐渐街道上的行人都围上来看热闹,见江卿月是个美貌的弱女子,且官府都站在她一边,众人自然也帮着她,对秦修指指点点。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乘风手摸上了腰间的剑柄,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跟着江卿月保护她,此刻那二十几个小厮打扮的,其实是刺客,并非小厮,所以,若是秦修发了疯下令,江卿月和那些官差很难躲过,他必须出手。
然而,秦修听那官差说去跟他们廷尉大人说后,突然哈哈大笑,手一挥,命刺客们都退下。
如此,官差们才得以走出包围,而秦修深深看了一眼江卿月,旋即便领着一众属下往东街而去……
他此刻不仅被翊王当作一颗弃子,随意丢弃了,而且被自家人算计了。
廷尉大人正是他的弟弟秦峥,虽同父异母,但好歹是一家人,关键时候应当帮着自家人的,他却落井下石,反而将将矛头对准了他。
既然弟弟也不帮他,父亲又骂他无能,因祁王的事连累了家里,他又何须再顾忌这个家呢?
他要毁了这一切,要毁了翊王,毁了那些道貌岸然,背后捅刀子的亲人!
于是,他领着这些人刺客返回之后,立即独自去了恭王府。
恭王听说秦修过来,十分惊讶,因着他与秦修只是点头之交,几乎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他是翊王的人!
正当恭王十分防备地接见他时,他居然说出了更令恭王惊讶的话,他告诉恭王,此次十三艘船运送铁器北上,其实是翊王栽赃给祁王的,且说出了他所知的四五个与此事相关的官员,请恭王彻查。
恭王大惊,“这可是灭门的大罪,且你也卷入其中,你为何愿意告诉我?”
秦修自然不会告诉他,因为他要毁了翊王,且他痛恨江卿月,是而也痛恨她背后的晋王,于是他只丢下一句,“信不信由你,”说罢便潇洒地走了出去。
恭王也只是半信半疑,如今朝堂上唯一能争夺皇位的几个王爷中,便只剩下晋王、他和翊王了,要对付翊王,恭王不会傻得自己一个人动手,他定要联合晋王,要么两人一起死,要么两人一起把翊王拉下马,再最后决战。
于是,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去了晋王府,将此事告知,只是没有透露那几人的姓名。
“皇弟,你可以相信秦修的话,因着就是我做局逼他说出来的,”晋王定定望着恭王。
“我可以把这几个人名分享给皇兄,我们并肩作战,但前提是,皇兄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一个人。”
“谁?”晋王微微蹙眉,其实他隐约猜到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