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痫发作,我都习惯了,这里的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个啥,就是走个过场。”
我居然莫名开始安慰他。
“你真不愧是你爸的孩子,你爸作为父亲的失职,都能被你说的那么无关紧要。”
妈妈听到我这么说,简直是气急败坏。
“我可是后天就走了,火车票都买好了,走之前你们不能吵架哦,要是为了我再吵一架,我可能就真的觉得我回来是错误了,还不如留在上海打工,至少还能挣钱。”
深怕父母又发生争执,我赶紧喊停。
“明天我们就去W市的医院,早一天去,做个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妈妈很严肃的说着。
“啊,妈妈您这是开玩笑的嘛?我还要回学校上课啊,万一检查有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我有些许慌张。
“没开玩笑,明天一早就出发,一会儿收拾行李。”
妈妈说话的态度更加严肃。
“我明天约了政府的领导,要谈事情,可能去不了。”
我爸连忙解释。
“没事,就没计划让你去,你该干啥干啥。”
妈妈说完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家中的空气显得格外沉重。
我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我和妈妈踏上了前往W市的火车。
叔叔和婶婶来到火车站接我。
自从小时候在婶婶家,被那个人渣姨夫接走后,我没有再来过婶婶家,当我再次和妈妈来到婶婶家时,已经换了更大的房子。
很多悲伤的记忆,我们无法改变,只能选择逃避。
然而这种选择性的遗忘,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再次踏入这座城市,这片记忆,一切不美好的记忆,皆宛如泉水喷出。
“都多少年没来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回事,都不来看婶婶。”
叔叔和婶婶在车上说着。
“这不是长大了,过来就不好意思了,不像以前是个孩子了。”
妈妈帮我解释着。
“婶婶,家附近的驴肉大饼还有没有了?”
我勉强挤出微笑,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亦似乎是为了逃避!
“嗯,知道你喜欢吃,我们现在就去那里吃午饭。”
我爱吃的,婶婶居然还记得。
“还是婶婶最爱我了。”
我笑着和婶婶说着。
“这小嘴巴还是这么会说好听话。”
叔叔笑着。
“我打听了一下,医院好一些的专家,是殷主任,已经挂了个他的专家号,下午一上班就可以去了。”
婶婶和妈妈说着。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妈妈已经和叔叔婶婶联系,并安排好了就诊的挂号。
不得不佩服妈妈做事的魄力以及效率。
“婶婶今天不用逼我吃饭了,遇到爱吃的,我会吃的很多。”
不知道是否是小时候婶婶逼我吃饭留下的阴影,深怕婶婶那严肃的眼神和表情会出现。
“你都那么大了,有自尊心还要面子,婶婶不敢逼你吃饭。”
婶婶笑着回答着我。
吃完饭,因为不是周末,因为不是节假日,叔叔和婶婶还有自己公司的事情,只能将我们送到医院,便离开。
我和妈妈来到这个庞大的医院。
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医院。
从医院走路都会迷路。
我们按照指导牌,来到医院门诊部,神经内科门诊室门口,等待着叫号。
一小时十分钟后......
“请预约号134号患者小吻,前来神经内科门诊室就诊。”
当我和妈妈走进门诊室时,上一位患者以及家属还没有走出门诊室。
眼前的那一幕,让我明白了,癫痫患者的真实状态。
一位比我小十岁的小弟弟,目光呆滞,无勇气抬头,无勇气与身边的人进行目光的交流。
这样的表现,无一死角的透漏着因为癫痫这个病而给自身带来的那强大的自卑感。
我很庆幸,妈妈对我的教育,并没有造就一个这样的自己。
那一刻,我多么的想对这个病友说一句,我们不能因为癫痫这个病而感到自卑。
癫痫、它如同心脏病等,无任何差别,只是一个正常的病理反应,我们应当用平常心对待。
可这个小弟弟母亲的表现,让我明白,孩子怎样的心态来面对癫痫,完全取决于自己父母以及身边人,对待这个病的态度。
仅仅只是十秒钟的相处,却让我终生无法忘却这样的眼神与心态。
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我不能这样。
“小吻,坐这里,我们聊聊天。”
医生殷主任用着很轻松的口吻与我对我。
殷主任为这个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对于和病人之间的沟通,这需要技巧,需要方式方法。
不给病人压力,或许是有效问诊的第一步。
面对殷主任轻松的状态,无形中,我放松了许多。
相比于之前的所有就诊,这一次,显得格外正规。
“你上次发作是什么时间?”
殷主任轻松地问着我,那种语气,宛如问你中午吃了什么饭。
在妈妈认为,我会因为回答这样的问题而自卑,准备开口。
“前天中午,去医院检查了,医生就说正常服药,但我觉得好像没什么用,该发作的时候,还是会发作。”
我轻松随意的表达着。
看到我这样的回答,妈妈简直是诧异。
“那你发作时的样子,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
殷主任的问题,直接一针见血,直命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