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拔、剑”啊,别瞎想///V///
等等……屠苏师弟你在做什么?
眼瞅着百里屠苏一手握着那把他从不离身的焚寂,另一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抓住大师兄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大师兄双眸紧闭,手臂无力地耷拉在地上,满脸血迹,明显已经失去意识,而百里屠苏举着焚寂就要往大师兄心口戳。
“快住手!”
我忙将右手剑切换到左手,抢步上前,反手用剑刃架住焚寂的剑尖向上挑去,逼得百里屠苏剑势一滞,僵持片刻后终是离开了危险范围。
似是为这突然出现的阻拦所惊讶,保持着百里屠苏动作僵硬地转头看我,眼眸是不正常的赤红,却因为那么点儿困惑,恍惚又带出些平日里那个腼腆小少年的乖巧来。
我和他的距离很近,他周身吞吐的煞气,如同有意识一般,张牙舞爪地向我蔓延,不停地勾缠着我极力压制的剑气。
我有点难受,握着剑的手克制不住地轻颤了下,一声极细的崩裂声如同惊雷般在我和他的耳边炸开,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陪伴了我两年多的佩剑,自与焚寂剑刃相交处蔓延开龟裂的碎痕,就这么断成了两截。
我和他的目光一起随着断落的剑刃向下,向下……
剑刃平平地落在了大师兄的胸口。
那一瞬间,我单手撑地,半跪在地上的右腿绷起,迅速后跃,而他松开手,任由失去意识的大师兄倒回了地上,紫白制服上的血迹又晕染了一片。
有点心疼……
百里屠苏站起身向我走来,焚寂剑尖向下,一路走一路滴落血水浑身煞气吞吐,整个人透出一股不祥的阴郁气息。
。
向后退了两步,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握剑的右手,目光自断裂的剑刃上掠过。
好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先心疼下自己……
百里屠苏缓慢地、一步步逼近,周身翻腾的煞气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来。
看着以往虽然沉默但是乖巧可人的屠苏师弟这般翻脸不认人的杀气腾腾的模样,我越发难受起来,耳边鼓动着*屏蔽的关键字*的跃动声,一下又一下,擂鼓一般渐渐急促。
急促地喘息了下,我伸出手按了按心口。论修为剑技,我并不憷屠苏师弟,我害怕、更确切地说是忌惮的,是我自己。
我能够感觉到,有一股蛰伏在我血脉中的陌生力量,此刻正在被百里屠苏周身蓬勃又无孔不入的煞气牵动,渐渐苏醒。
我不敢放任体内的那股力量。
直觉一般,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我抗拒的事物,随着那股力量,被一同释放。
他离我越来越近,唇角甚至渐渐向上勾起,被血色侵占的眼瞳没有一丝温情,只剩下戏谑和残虐。
我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平静地注视着我,就像看着一只被他戏耍于掌间无路可逃的弱小猎物,而如今,他已经没有了继续逗弄自己这只被吓破了胆的毫无招架之力的猎物的耐心和性质。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手中焚寂,剑锋所指,煞气先行化作无形剑锋向着我刺来。
呼吸一滞,耳边的心跳声太响了,震得我心中忽的一空。
眼前急速刺来的剑,不知为何变得缓慢无比。
我看着百里屠苏和他刺来的焚寂,诡异地平静下来,眼瞅着锋锐剑刃即将刺入我的眉心,我哂笑一声,不知从哪儿腾起万千豪气——天地又何如,谁人阻我我便拔剑,天道拦我——我、便、逆、天!
艳丽的赤红火焰骤然爆发,生生逼开了袭来的焚寂煞气,百里屠苏不得不避其锋芒,向后退了几步。
我随手扔掉了那把被高温融得扭曲的断剑,看着重又冲了上来的百里屠苏眯了眯眼睛,心中战意愈烈,五指微张,阳炎缠绕而上,待我握紧手指之时,掌中已是多了一柄长剑,而我不偏不倚,正正握着它的剑柄。
他已近在咫尺,我却仍有闲情逸致欣赏了一下自己手中火红长剑。
真是……久违了。
游刃有余地格挡着百里屠苏的剑势,我的目光始终流连在这把由阳炎凝聚而成的长剑上,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轻轻喟叹出声。
似是响应我的心情,这柄长剑也愉悦地嗡鸣一声,剑身萦绕的火焰腾起,化作一道剑影直刺百里屠苏,他举剑格挡,硬生生被推出数丈,直到剑影化作光点消散,才堪堪停住。
有趣。
我多少有些意外,心中生出些兴味来,手臂自左向右拉开,阳炎化成的长剑悬停在空中,随着我的动作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长剑在我头顶前方一字排开,铺天盖地的赤红光芒映在我和百里屠苏的脸上。
注视着眼中赤色渐渐染黑的百里屠苏,看着他不闪不避,小小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般迎上,我轻轻挑了挑唇角,一拂袖,数剑齐齐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