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笙起哄架秧子。
莫俨他们大约也是因此迁怒于易桦安和柳扶风。
如今柳扶风因此而死,易桦安便觉得是自己间接害了柳扶风。
“我当初若不让柳扶风起哄,他也就不会被记恨,是我,是我害了他……”易桦安边哭边说,无助而不知所措的。
“可你若不教唆柳扶风起哄,阿晚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那时你也要自责一番吗?”易杏安忽然疾言厉色道。
易桦安满脸眼泪,看着易杏安,神色恍然。
“这世间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若扶风在,估计也不愿见你这样。”易杏安轻轻的抱了易桦安一下,退出了易桦安的房间。
易桦安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的掏出柳扶风的扇子,端详了许久。
扇面上画着几瓣秀气的落花,旁边缀了些山石,本是一副静谧安好的画卷,如今却添了几道血痕,倍显凄凉。
易桦安展开扇面儿,提笔在扇子上提了几句:“卿自以高洁风骨,偶临浊世。今凡尘功成,复归蓬莱,吾自当俯身倾耳以贺。然吾为浊物,难喜君之喜,空以微言,聊表情衷。”
易桦安提笔写罢,又凝视了良久,待墨迹干了,易桦安把扇子揣着怀里,和衣睡了。
梦中,易桦安又见到了柳扶风一身戏装,翩然起舞的模样。风姿绰约,神韵不减当年。
逝者已登极乐,生者终是要彷徨于这茫茫浊世,碌碌此生。
柳扶风出殡以后,易桦安跟他父亲易容华商议,说是自己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妻子定定心了,但念在柳扶风长年侍奉自己,殷勤妥帖,便想等柳扶风丧期慢了再行嫁娶之事。
易容华允了。
这么多年,他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易桦安和柳扶风之间的那点暧昧的情意,他是看着眼里的。
柳扶风的死,对于易桦安来说,是失落,是悲伤,亦是一种解脱。
易桦安也明白柳扶风的苦心,若无他,易桦安早该有子女在膝下承欢了,柳扶风喜欢他,同时也希望他好。
即是他的遗愿,也只能满足了。
只是十几二十年的耳鬓厮磨,又如何是一朝一夕就能忘了的……
文修易氏到底是世家大族,要结亲的消息刚散出去,就收到了几十封回信,都是说家里又适龄的女儿要嫁的。
易容华和易桦安挑挑捡捡,最终选定了文修凌氏的幺女,名叫凌七弦的。
这姑娘早些年便对易桦安有意,只是当年年纪太小,易桦安没应。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位凌姑娘一直等着易桦安,老大不小了,到现在还没出阁。
易桦安是器修,凌家又是少有的以器修为主的家族,想必日后也能情投意合。
最重要的是,柳扶风在的时候,很看好这个小姑娘,觉得她和易桦安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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