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鲛人眼泪做灯壁,琉璃云苏做帘,珍珠玉蚌做帘顶,七尺宽的金楠木窗边悬挂着淡色银线凤凰纱帐,风起纱动,恍若跌入云海环境一般,床上的人枕着玉石碎金枕,盖着蚕冰蛹被,无尽奢华。
待摆好点心和羹汤,她们站在一旁,细细瞧着床上酣睡的人,她长长的睫毛卷着,轻轻颤动着,身体随呼吸浅浅动着,静谧华美,侍女忍不住低声问:“皇上什么时候醒来?饭菜若是放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应该是还要等一会儿了,皇上平日都是下午才睡醒,昨日还喝了酒,肯定会比平日晚一些,我们等等吧,等饭菜不那么烫了,再把皇上叫醒。”
“绿湖你叫皇上醒来吧,我就不叫皇上起来了。”
绿湖皱起眉,眼里闪过几分厌倦,她拽住翠湖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拽,出了殿门。
她把翠湖推石柱旁,大声责问道:“凭什么我叫皇上醒来?我自幼和皇上一起长大,定是因为你使了诡计和邪术皇上才会突然改变了我每月的俸禄,你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睡觉,现在你又要我叫她醒来,你当我傻么?”
“你!我从未对你使过坏,我也从未设计害过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怎么?现在我连说你都不能说了吗?你以为青竹现在对你好就是真的喜欢你吗?她只不过是近些天忽然对你好了,你以为你就能替代我吗?”
绿湖掐起腰来,“你永远都代替不了我,等青竹她回过神来,她肯定还会觉得是我好,我比你好,她一定会想起我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而你只不过是个多余的、毫不起眼的臭丫头!永远都比不上我的一根手指!”
翠湖眼眶含泪,“不可能,青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样做的。”
‘啪!’绿湖一掌打在翠湖的脸上,骂道:“你个贱婢!你凭什么跟我一样这样叫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你以前可是连我都要一起服侍的!”
翠湖的捂着脸,眼泪硕硕掉下,“你凭什么打我?!往日是皇上心疼你生病,这才会让我多照顾你,可是现如今你都好完了,凭什么我还要照顾你,你又不会给我俸禄,你又不会出银子!”
两人争执着,丝毫没看到正慢慢走近的人,她伏在窗边,细细听着外面的声响。
“你!你这个臭奴婢,居然还敢顶撞我?看我不打死你,撕了你这曾伪善的皮囊给皇上看看!”
眼看绿湖就要撸着袖子就往翠湖跟前冲,屋内的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皱着眉,不自觉攥起拳,深呼吸一口气。“不行…要忍住,不然会让翠湖能难办,也就不能让绿湖露出马脚了。”
翠湖抓住她即将打到脸上的手。
“你凭什么打我!?我和你是同辈服侍皇上的人,虽然你自小与皇上长大,但我们是同时进宫的,你别以为你就能随便借着皇上的由头随意欺压我!你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我都没跟皇上说,是我看着皇上与你从小长大,我不愿意弄得皇上伤心,所以我才没说,你以为我是怕你吗?!”
“什么事?!你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绿湖的表情突然有一丝狰狞和害怕,她语气尖利得刺耳,像是要划破整个天空。
翠湖冷笑一声,说道:“那日你叫皇上去街上买东西,不是因为头一日有个人来找你了吗?那日她和你在游廊下说的话,你以为我没听见?你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有我吧?”
“你,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