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诸散接着问。
“还没有想好,不过既然要引起上面人的注意,那自然是动静越大越好,关注的人越多越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引起足够多关注的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出了个馊主意,因为闹出的动静越大,处分也自然越重的。
诸散的表情开始认真起来:“可是我们就这么干等吗?”
我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代课群的消息,翻出那条50元/节的天价单给他看:“就从这里开始。”
“这是什么?”他接过我的手机,一条条翻看群里的消息,“这是……代课群?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我没想隐瞒:“大一我和她们关系还好的时候,大家曾一起在寝室买了一个小锅,后来有一天晚上锅被宿管查到了,学校严惩违禁电器这一块,准备追责。那天我在外家教,不在寝室,她们三个把我推为了主要责任人,我受了处分,失去了评奖学金的资格。”我歪着头不在意地告诉他,“然后,我就干起了这‘非法勾当’啦。”
那时候刚入大学,和她们关系也都融洽,也还是高中那副羞怯的小模样,所以我认了这个处分。因为比起一个处分,我更加珍惜我的朋友们。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个“朋友”居然在把我推出去担责任之后,没有一丝歉意,甚至到今天,也没有一个解释。
从那之后我才明白,她们只是室友,不是朋友。性格里的乖戾和嚣张,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被激发的吧。
人怯被人欺。
“猫儿……”他看着我,语气充满抱歉。
“来,看这个。”我点开那个天价雇主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消息:可代,请发姓名班级学号和教室。
对方马上回复:好的好的!不过需要个子高点的男生诶,否则很容易暴露。
然后估计是看了我的社交信息,对面又马上补充了道:你是个妹子啊!
我回他:我同学可以代。
诸散问:“你这是……”
“马上就要到五一小长假了,学校一定会严抓代课,这不就是我们搞动静的好时机吗?”
他有些犹豫:“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代课啊。等等,他回消息了。陈卓16体育2班7号,周五最后一节大课,笃行楼302。”
什么?周五最后一节大课,笃行楼302?那不是欧阳琦要我代的那节公选课吗?
“正好,我也接了这节课的代课,到时候你跟着我,咱俩一起去。”
我把代课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跟他简单解释了一道。代课市场是一个很好的获取消息、拓展人脉的途径。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认识不同学院的人,打听到不同学院的消息。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星期五,花瑜和祝秋红也请了代课,在星期四下午就回家了。
今天的代课还算顺利,已经代完了两节课,两个雇主的老师都没有点名。我背着书包,在教学楼之间穿梭,走到笃行楼,远远地就看见诸散单肩背着包站在教学楼门口,身材修条,在人群中很是出众,走近才看清他今天胸前别了个银色的小猫胸针。
“走吧。”我领着诸散上楼,找到教室。
这是一个可以坐下三个班的大阶梯教室,我们到的的时候,离上课还有15分钟,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就坐了。我就近问了一个独坐的同学:“同学,请问这堂课是xx课吗?”
那同学尴尬地笑了一下,倒也直爽:“我不知道,我也是代课的。”
转眼看向诸散,他已经找了个顶后面的座位坐下了。我赶忙走到他面前:“你坐这里干嘛?”
他一脸人畜无害的告诉我:“坐后面不容易被发现啊。”
我被他笑到了,指着前排的座位:“你数数,跟前面的人隔了几排?”
他歪着头默数了一通:“七排啊,怎么了?”
我又气又好笑:“你坐得离听课的队伍这么远,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代课的?”我拉起他的袖子:“鱼目混珠也得混在一起才行,走,坐前面去。”
往前坐了几排,位置虽不是很靠前,但已经和其他同学“混”在一起了,我们这排座位也都已经被坐满了。
这节课原来是教育学原理,我自己的班级已经上过一遍了,今天上午又代了这节课,又听了一遍,现在这是第三遍了,实在是听得无聊,台上的老师面无表情的用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语气读着ppt上大板大板的文字。今天上了一天的课,由于担心自己下午代课晚到,我中午没敢午睡,现在看着黑板上这密密麻麻的文字,我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得不行。
我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诸散:“你帮我拍一下重点的ppt,我眯会儿。”
诸散点点头:“我帮你看着老师。”
我用左手托着左脸边的颧骨,开始“钓鱼”。没眯多久,右边诸散用大腿狠狠撞了我一下,我猛地惊醒,顿时困意全无。
接着,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16外贸1班的吗?”
我转脸看了一眼,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我后排弯身问我,手里抱着文件夹和一支笔。
是来查堂的老师!
我瞬时想起自己正在代课,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叫什么名字?”查堂的女老师小声穷问不舍,声音并不大,以至于前排的同学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欧阳琦。”我也小声回复她。
“呵,”她突然不屑地笑了一声,“你是欧阳琦。”
她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让我有些心里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糟了,自己肯定是暴露了,这个老师肯定认识真正的欧阳琦,不然她的语气不会这样笃定。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应付。
突然,这个查堂的女老师把手里抱着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摔:“说!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动静不算小,吸引了后几排同学的目光。
我心里已经认栽了,没打算再辩解。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代课是违反校园规矩的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被抓个正着,我没想逃脱。
“说!你叫什么名字!”那女老师似急着邀功一般,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使劲抓着我的肩,怕我下一秒就逃了一般。
领口被她扯大,右肩内衣的肩带露了出来。
我知道是自己违规在前,可看她这副得意跋扈的样子,实在有些令人厌恶。于是我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静静地转身,十分平静的盯着她看。
也许是我这副不慌不忙的恶劣态度激怒了她,她咬牙切齿,像菜市场少收了一分钱撒泼大骂的大妈:“好,好!你不说是吧!我还怕你不说?”
她松开抓着我肩膀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横着手机对向我,然后又命令坐在我傍边的女同学:“你!把她衣服弄好!大白天的袒胸露乳发什么骚?”
旁边的女同学被她吼得不敢动,她这火烧眉毛的样倒是把我逗笑了,自己把衣服整理好,遮住露出来的肩带,平静地笑着看向她的镜头。
她录了大概十几秒,然后把手机竖过来举着得意地说:“我已经把视频发到辅导员群里了,你不说?没事,你辅导员总该认识你吧?”
她眯着眼睛看我,嘴角一边翘起,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个英明的做法,看候似的看着我,一脸玩味的期待我接下来的表现。
期待什么?期待我羞愧慌张?还是期待我低声求饶?
我是没想为自己开脱,可我莫名的,偏不想栽在这个老师手里,偏不让她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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