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说说话好了。我今儿在外祖母那听到平西王府有人上京,还以为外祖母听错了呢,哪知真是八妹妹进京了?你进京怎么不给我送个信,好让我去城门口接你呀。咱们可是亲姐妹,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多年的姐妹,一起读书习字制艺,天天相伴,那个时候咱们多亲近多热闹呀。今儿,妹妹一个人住这般大的院子,定是害怕吧。”
胡梨沉默了一下,才道:“嗯,还好吧,我进京事多,还顾不上害怕不害怕的。”
胡浣莲根本就不相信胡梨是真个有事进京,“什么事需要八妹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地进京呢,二管家不是进京了吗,他办不可以吗?”
胡梨抬头对上胡浣莲的眼睛,“我是扶大哥的棺椁进京安葬的。”
胡浣莲愣了愣,错愕地张大了嘴,“你,你说什么?大哥的棺椁?怎么会?”
胡梨微微皱眉,平西王连这件事都没告知胡浣莲,是不重要呢,还是对胡浣莲失望呢?
胡梨轻声将王府对外解释的那一套照搬了出来,胡浣莲听完,眼泪就仿若断了线的串珠一般,一滴滴地坠下,哽咽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我是全然不知的。大哥以前就是对你最好,没想到还因着你去世了,你给大哥扶棺也是应该了。”
胡浣莲是真伤心,她生母早逝,留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便是胡子睿,虽然胡子睿对她不如胡梨好,可不管怎么说她与胡子睿流着相同的血液,她们是嫡亲兄妹,她以后出嫁在夫家的地位就靠胡子睿,如今,她在这世上最大的靠山就这样没了,让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想到细处,更是趴炕几上痛哭出来。
胡梨也不劝,就在一旁看着胡浣莲痛哭,她还不知道胡子睿的身世吧,否则不会这般伤心,伤心得仿若失了件最贵重的首饰一般。
许久,胡浣莲哭累了,在芳霞的帮助下重新梳妆,坐在胡梨对面时,眼眶还通红,“让八妹妹见笑了,我一想起大哥就伤心。”
“想起大哥,咱们都是伤心,否则我也不会不远千里地扶棺来京了。”
胡浣莲眼神微闪,“那八妹妹以后做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大哥的棺椁现在停在相国寺,等找到合适的墓地就让大哥入土为安,到时我也要回西蜀去了。二姐是不是想与我一起回西蜀呢?要不你搬回来住吧,等大哥的事一了,咱们姐妹就一起回西蜀,想来父王见到二姐一定会开心的,当初父王最看重二姐了。”
胡浣莲脸色大变,忙道:“我在外祖家住得挺好的,每日在外祖母跟前尽孝,若是离开杨府,她老人家怕是要伤心了,那岂不是有违我当初进京的初衷。”
胡梨嘴角带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这人真是心口不一,虚伪至极。
明明是想住进这儿的,可一听她说还要回西蜀去,生怕自己也把她带走,便不敢应下来,偏生用孝敬长辈来做借口。
她若真是这般有孝心看重亲情,当年就该听从平西王和杨府的安排,乖乖选秀进宫才是。
虽然她进宫对自己并无好处。
可这种当女表子还要立牌访的人实让人恶心了,她都不想和胡浣莲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