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都守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定公侯与妘宏杰虽然注定要死,但自尽死亡和被处死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定公侯早年在民间,尤其是北疆一代颇享盛名,如今传出他在死牢自尽而死的消息,此消息若让有心人添油加醋,恐怕就会变成什么以死明志的话,以煽动对她尚未有臣服之心的百姓或者官员,届时,北疆动乱,朝政不稳,国将不国!
“狱牢一向是严加看管的,臣真的不知为何如此!”
蔡轩禄两股战战,他心中既怕珹玭又恨珹玭,怕是因为珹玭对他们的雷霆手段,恨是因为珹玭对他们的紧紧相逼,不留余地。
虽自古有一招天子一招臣的说法,但是他们一党被一个女儿家弄得如此狼狈,在各同僚面前实在抹不开脸,他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如今在朝中地位实属尴尬,以往有多威风,如今就有多狼狈!
“那你可否猜猜,他们是如何自尽而亡啊?”
大理寺卿浑身一抖,摸不准珹玭的意思,试探性的答到:“他们……他们是咬舌自尽!”
死刑犯待在死牢向来是被五花大绑的,身体难以动弹一下,除了咬舌自尽他便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珹玭连连冷笑,“谁能帮朕告诉蔡大人妘韬与妘宏杰是如何死的?”
她的眼神在下面扫了一圈,对后定在莘子班身上,莘子班抬头与之对视,珹玭微不可闻的朝他点了点头,莘子班立刻一拜,回到:“回禀陛下就,臣带仵作验过罪民妘韬与妘宏杰之尸,并无外伤痕迹,但体内存毒,明显是中毒身亡。”
大臣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蔡轩禄更是,一脸死灰。
“这倒是有趣了。”珹玭笑道,“蔡爱卿,咬舌自尽与中毒身亡比起来,倒是要痛苦许多,你说是不是啊?”
她尾调陡然拔高,似催命的音符敲在蔡轩禄心上,蔡轩禄立即以头枪地,哭喊道:“陛下,臣知罪!臣知罪!”
珹玭佯作不解:“爱卿这话说的,你何罪之有?”
“臣身在其职,不行其事,玩忽职守,尸位素餐,罪无可恕!”蔡轩禄说的话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他死死匍匐在地上,样子要多恐慌就有多恐慌。
珹玭眉间轻折,声调拉长,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这样啊,那爱卿说说,朕该怎么罚你呢?”
“臣愿自革官职!”蔡轩禄瑟瑟发抖,但眼神愈发狠毒,直直的似要穿透他看着的地板,渗的人心慌。
珹玭冷哼一声,手撑着案桌,面带讽意:“蔡大人说的好深随意,革个官职便可将你玩忽职守,害死朝廷重犯的罪责轻轻皆过?”
蔡轩禄心颤了一下,撑在地上的手指用力摁着,手背上青筋暴起。“臣……任陛下处置!”
“蔡大人这话说的,好似朕要斩了你似的。”珹玭语气蓦然柔和下来,却依旧让人心惊,“朕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知道大人这几日心有不宁,不如这样,给大人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由大人与右相一起查明,就近是何人作祟,竟敢闯大理寺,谋害朝廷重犯!”
珹玭这话说的十分精妙,一句话便定了此事的性质,是有人谋害妘韬与妘宏杰,而不是妘韬与妘宏杰自己想死,若是有反党拿此做话题,那也只能说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意图造成人心动荡,朝廷不安。
蔡轩禄听到珹玭的话后绷紧的身体一软,紧紧抠着地板的手指陡然松开,指尖的油皮被磨破,留下一片火辣火辣的痛感,劫后余生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热泪盈眶,三拜九叩,这是此时最能体现蔡轩禄的喜悦心情的动作了,珹玭今日之举毫无疑问是在像定公侯一党幸存的旧臣示好,不然,以珹玭的雷霆手段,他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这里叩谢声一落,那些装死的大臣也立马高呼:“陛下圣明!”
这一声喊出去便相当于宣布议事结束,他们都可以离开了。
众位大臣三两成群的离开,却没人注意到本跟着人群往外走的莘子班突然往回走,悄悄的又回到了议政殿。
而与此同时,离京城足足有百里的一条官道上车马浩荡,往京城的方向驶来。
议政殿此时不止珹玭一人,莘子班进去时伭潇霍也在。
“陛下。”莘子班礼还未完,便被珹玭止住了。
“只有我们三人便无需讲这些虚礼。今日朕找你们何事想必你们也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