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陈瓷又带着元胡去外院请了一下周大夫,三人一同往回走。
一路上元胡欲言又止地,大约碍于周大夫在,不好开口问。
陈瓷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无意跟她解释,跟母亲私底下商量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今日她带元胡出来而不是川乌的缘由,元胡性子稳重些,就算心里疑惑也不会随便问这问那。
回到沉香苑,她喊住周大夫:“大夫稍等,我先进屋看看母亲起来没有。”说罢径自跑进徐秋雨的屋子,过了一会儿才出来请他进去。
屋里点了熏香,门窗紧闭,徐氏躺在床帐内,看不见身形。
周大夫依然是目不斜视地低头过去,让徐秋雨伸出手腕为她请脉。
过了片刻他直起腰:“夫人没什么大碍,以脉象来看不是风寒,是郁结于心导致肝火太旺,怕是晚上也常睡不着觉,老夫开几剂疏肝和胃的药,按时吃几日看看如何。”
郁结于心?
陈瓷愣了一下,母亲白日看着好好的,难道因为她说的事情夜不能寐?
她垂下眼睑,感到有些难受。若早知道会这样,她便不告诉母亲了,一个人解决也许不大容易,但也比把母亲牵扯进来焦心要好得多。
床帐里传来一声温柔的“蓁蓁”。
陈瓷抬起眼睛,听见母亲温和的,缓慢的声音:“我好得很,莫要多想。”
眼睛蓦地开始发酸,她匆匆别过头,对周大夫道:“我送您出去。”
隔日清早春芽又偷摸过来报菜名儿,背到一半被陈瓷打断:“等等,昨日早膳吃的什么?”
春芽随口就道:“胭脂西施乳。”
陈瓷再问:“大前日早上呢?”
春芽想了想,也睁大眼睛:“胭脂西施乳。”
陈瓷蹙起眉陷入沉思,陈老夫人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重复吃同一道菜确实有些反常。
春芽还等在屋里,陈瓷回过神对她说:“若真的是隔一天就吃一次,今日于嬷嬷来时肯定会吩咐戚娘子备下新鲜的西施乳,你到时找机会放只大些的耗子到装西施乳的盆里,一定要盯着别让它全吃光了。”
春芽很机灵地得出结论:“就是要把它弄得不能吃,又要留下是耗子作乱的证据!”
陈瓷笑了,夸她:“你可真让我省心!”
春芽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四姑娘,您究竟是怕耗子还是不怕呀?”
陈瓷坐在桌前慢悠悠给自个儿倒了杯茶,眼皮也没抬:“你猜?”
碰了个软钉子春芽也不生气,嘟嘟囔囔地边走边道:“我猜您肯定不怕。”话音还未落人就跑不见了。
陈瓷笑得不行,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坐在那儿回想起一些不堪的往事。
她其实很怕耗子。
被魏欢囚禁那几年,她经常惹他不高兴,尝遍了各种各样折腾人的刑罚手段,其中有一个最令她无法忍受。
他命人将她与十几只耗子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屋子没有窗户,屋内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大活人与一群吱吱乱叫的耗子。
他们不给这些小畜生投食,只关了不到两天时间,那些耗子就开始爬到她身上啃食,她饿得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徒劳地蹬着四肢甩开它们,甩开一只又冲上来两只,甩开两只冲上来四只,好像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群啃噬血肉的东西。
那时的感觉,每想起一次就让她浑身发抖一次。
但她始终明白,可怕的不是耗子,是用耗子折磨她的人。
等着吧,这次她重新活过来了,势必要叫那些该死的人一个一个偿命。
翌日清晨,大厨房响起了戚娘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该死的贼种!杀都杀不完!竟然连盖着的盆都能揭开偷吃!老娘要被这些小畜生害死了!”
春芽躲在人后探头探脑,好奇地问:“戚大娘,怎么了?”
戚娘子火冒三丈:“你们这些吃干饭的捉耗子也捉不干净!老夫人早上要吃的西施乳被耗子偷吃了!我这下去哪再找新鲜的回来?!”
秦娘子也焦头烂额:“再过一炷香于嬷嬷就要过来取早膳了,是不是遣个人先去请她过来,看看能不能换道菜?”
厨房里一团忙乱之时,有个娇娇柔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是怎么了?”
戚娘子跳起来:“哎哟!四姑娘!您怎么进来了!早膳叫丫鬟来拿就行了,别脏了您的鞋!”
陈瓷偏偏头,笑得乖乖巧巧:“母亲想吃燕嬷嬷做的猪肉包子,我来跟厨娘说一下做法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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