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一个正经的巡盐御史,哪里知道这些夫人们交际场上的事?但是要想办这宴会,还真是非得要一个得体的人过来待客不可。
正发愁时,听林黛玉曼声道:“父亲觉得学政夫人如何?女儿这些日子看家里人情往来的礼单,这位学政夫人自与咱们家有往来开始,送的礼单年年都很妥帖,娘亲去世之后也与往年没什么大变化。玉儿想着,这位夫人定是个有主意且心思清正的,不如父亲去试一试?”
林如海听林黛玉竟然有建议提出来,自然是大为欣喜,他原就觉得女儿于世事上有点不大通,虽然也不希望女儿真的变成八面玲珑的人,那样太累了,但是看到女儿能有些进步,他怎能不欣喜?
当下便应道:“明日里我去找周学政问一问。”又赞一句,“玉儿能想到这些,为父很是欣慰啊。”
林黛玉一笑,神气活现,眉目间绽出灼灼风华,“这有什么难的,父亲也不要太小瞧我才是。”
林如海高兴之余突然便心酸了起来,这么好的女儿,以后不知道会被哪个混小子带回家去呢。
第二日,林如海下了班,便径自拐去周学政那里,跟他提了要请他夫人去帮忙待客一事。
周学政本来就是个热心肠,对林如海妻子早逝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当年看着林如海消沉成那样,他还忍不住担心了一阵子,见他后来好了才没有真的贸然去安慰。
如今听林如海说收了嗣子,又想办个宴会给几个孩子认识一下外面人的机会,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况且他自认自己的妻子真是天下少有的妥帖人,去帮着待个客又不难。
两人相谈甚欢,林如海达成愿望也很是高兴,回府之后就派人去告诉白鹭可以操持着了。
白鹭得了准信,与林黛玉商量着定了宾客单子,排了座位,也就算成了大半。
毕竟林家又不是什么穷门小户,尽管宴会办的不多,也算是事事皆有成例,只管照着往年的例子添添减减的安排了就是。事情分派下去之后,两人便想着亲去周学政家一趟,拜会一下那位周夫人,也说说宴会的安排,省的到时候彼此尴尬。
谁知送了拜帖过去,周夫人当天就命人又送了回来,还另外又另附了一份她明日想过府一叙的帖子,说是亲自来看了府里怎么样才好帮着安排。
两人哭笑不得,却是都想着这位真是个爽利人,林黛玉看了拜帖便笑道:“这怕不是个识文断字的琏二嫂子。”
白鹭暗道,只识文断字这一点上,怕是要跟王熙凤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至少读了书就知道哪些事是坚决不能做的,原著里王熙凤手里可是有好几条人命,还做出了许多违法犯罪的事来。就是现下离得远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思弄权铁槛寺,“漫言不肖皆荣出”,希望这一次王熙凤能够真放下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经营好自己的生活。
嘴里应道,“我们明日见了就知道了。周夫人的字写得这样硬朗,都说字如其人,不知道周夫人长相如何。”
因着这一封干脆利落的回帖,林黛玉和白鹭竟是一致的对周夫人起了兴趣,第二日一早,便相携着到二门迎接周夫人。
未等多长时间,便见一对母女在家里下人的带领下朝着这里走过来。
前方的女子看起来约摸三十许,身量颇为高挑,上穿鹅黄色交领琵琶袖短衫,下着宝蓝色绣花鸟百迭裙,行动间潇洒自如,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眉目间顾盼神飞。她身后跟着的少女则是月白色交领短衫,下面一条粉色绣百蝶的马面裙,也是天然的一脸笑意,娇娇悄悄,恰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模样。
白鹭看这位周夫人的样子便忍不住心生好感,这看起来就是个干脆人啊。连忙与林黛玉一同迎上前去,未语先笑道:“周夫人果然字如其人。”
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又道:“我前些日子承蒙义父不弃,被收做了义女,夫人叫我白鹭就是。这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叫做黛玉的。”
林黛玉便上前道:“周夫人好。”
周夫人自前些日子答应了自家老爷说来帮着林家待待客以来,就在心里想林家的那个小女儿如今该是如何了。当年贾敏还在的时候,她见过几次这丫头,当时就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可爱至极。谁知后来贾敏去世了,来吊唁时亲见她被打击的不轻。后来听说她去京城外祖家住了几年,今年才回来。如今亲眼见她还好,心里悄悄松一口气。
见她现下面色红润,容姿超逸,小小年纪已有些风流袅娜的样子,却又为她担忧起来,自古丧妇长女便被归入五不娶之列的,林如海就是收了个义女把她的排行变了又能如何,稍一打听,谁能不知道真相?况且这个义女连姓都没改。
现下只能先压着不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来,道:“你们好。这是我家的大女儿,名叫采珊的,如今正十五岁,我想着也带她来见见世面,省的闷在家里闷坏了。”
周采珊笑道:“哪里就能闷坏了,快别吓到这两个花一样的妹妹。”
周夫人被周采珊这样反驳了,也不恼,只不接她的话,对林黛玉与白鹭道:“这丫头是个人来疯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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