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小楼灯火通明,现在更是嘈杂,那咚咚的木板声隔了老远,算不准这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师傅,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这些人有病吧!”
秦侩从算不准身后走来,睡眼朦胧地眯着眼,似是不想睁眼。
“是有病,你师父我也有病,这年头谁没病?”
“师傅,你这话太深奥,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以后自然就懂了。”
“走,去瞧瞧!”
算不准正想走,一把被秦侩拉住。
“师父,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这死人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的好。”
“你这二呆,今天倒是教训起为师来了,不过今天这事还真有可能和为师有关。”
“师父,这死了人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慢点……等等我。”
秦侩拉不住师父,又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这瞧热闹谁不喜欢?这虽是死了人,可这妓院香艳得很,瞧了又不用给钱。
“师父,这坊丁差役来的到是积极,不会是赶着捞钱去吧!”
“算了师傅,我们还是走吧!这要是被抓了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秦侩见坊丁从正门进了妓院,不敢再走了,算不准也拐了个弯向妓院后院走去。
“走后门,现在人多,不会有人注意我们。”
翻墙现在已经是算不准的看家本领,毫不费力。
果然从后往前走,没人阻拦。
这妓院是沿街搭得三层木楼,地方很大,还有后院。
前面三层木楼是接口所在。
死的人就在前面二楼南边。
这个时候妓院都乱套了,客人、妓女、帮佣、武侯都聚集在了会客厅。
胆小一点的躲在房间没敢出来。
大门被封住了,不许进,不许出。
不过一会,两坊丁从算不准身边擦过,看样子是去守后门了。
“师傅,看样子这死的人,来头不小啊!”
一般死人,都是先拖走,到了白天再说。这能开妓院哪有普通人,不能耽误人家挣钱不是。
可这次居然封了门!
“师父,我们还是走吧!看样子不对劲啊!”
算不准没说话,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而且这时候想走也迟了。
不过,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一个人,李三郎。
这是那尖叫女子喊出的名字。
这名字,算不准不知道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李三郎,但这一片也就这么一个李三郎!
算不准说的这李老三,是他一个老主顾,照顾生意多年,前几日还来找过他,说是发了笔横财,让他再算算还有没有横财的命,可算不准给他开的是个困卦。
算不准知道自己算卦从来没准过,没说好话,也没说坏话,模棱两可地打发了李三郎,主要还是怕横财带来横祸。
对于失去钱袋子,算不准痛心疾首,不来确认一下心里真不踏实。
秦侩见算不准像死了爹一样,急匆匆地,一副心事不宁的模样,好奇问道:“师傅,这死的风流鬼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你个狗东西瞎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亲戚哪有钱能上这来快活!”
当然,算不准不但骂了,还动手了。
“师傅,那你急死忙慌这是……”
秦侩打破砂锅问到底,算不准只能把听到的消息简单说了一下。
听到死的可能是李三郎,秦侩也是不谈定了,心里一个劲地祈祷死的不是他,死的不是他……
可天不从人愿,跟老鸨子从大厅得知,这死的确实是李家的三郎君。
而在里面昏迷不醒被抬出来的是这里头牌,芍药。
“师父,这芍药小娘子可把我们害苦了,也不知道悠着点,这不是断我们财路嘛!”
秦侩是真哭了,他心疼啊!
心疼每个月的固定收入又少了三文。
“你没瞧见死的门口有武侯把守,这人死的蹊跷,我看跟芍药没什么关系。”
“这李三郎家里虽有钱,但家中最大的官也就一小吏,不至于这么多武侯兴师动众。”
“你看那人,是他们头头,这人我见过,在这秦淮畔无人敢惹,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在这折腾。”
“为师猜测这是谋财害命。”
秦侩两眼放光,以表崇拜之情,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知道这李三郎绝不是谋财害命。
但为何而死,估计只有那昏迷的芍药知情。
“你们听好了,都回到自己房间,没有我的命……”
说话的这位就是探子头目不良帅宋明,这里的头,他刚刚进屋看了情况,出来就派了人出门,可屋里又传来异响。
他连忙冲了进去,可这一进去门关了后就再也没出来,而宋明下过不许开门的命令,所以其他武侯和不良人都不敢擅自做主,推开这扇门。
算不准可是把里面的声音听得真切,这人进去后应该是倒地了,后来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但他似乎听到了虫子的鸣叫声。
声音很小,普通人根本听不到。
算不准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他知道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可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怎么都控制不住,没办法,他只能运气,从小被老祖宗逼着炼的运气法门。
《龟功》。
还别说这龟功延年益寿,平心静气,这心脏渐渐平稳,可那不安的情绪却越演越烈,似乎让他赶紧逃离此地。
这预感之法,算不准从小就有,可这预感却从未准确,有时还正好相反。
所以,预感让他快跑,他反而不急地找了桌子盘坐,偷起东西吃。
秦侩见师父如此,乐开了花,赶紧跑了过来。
连吃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