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花桨也笑道:
“那你肯说吗?”
林欣儿却是笑而不语。
花桨又问:
“你在扬都的四大钱庄均有开户吧?”
林欣儿笑了笑,打量了一番苗芒,又看了看刘师爷,再扫了一眼堂上的衙差们,唯独没有看向李平,柔声道:
“正是,这钱庄就像男人,奴家怕一个不牢靠,便分几家来存。”
花桨抬起头,快速眨了眨眼,复又望向她,道:
“去年六月你刚来扬都,七月初,便存了一百七十六两银子在大亨钱庄;”
“八月初,你又去了永富钱庄,开了个户,存了一百九十二两银子;”
“九月初,你去康百万钱庄存了二百零四两银子。”
“我说的,可有差错?”
林欣儿盯着花桨的眼睛,脸色如常,沉默片刻,开口道:
“时间久远,奴家记不太清了,但既然夫人查了,自然便是对的。”
“这之后,直到本月,每月月初你都会去存一笔银子,而且是四大钱庄轮流着存,可是如此?”花桨继续问道。
林欣儿眼波转了转,反问道:
“此事必不是钱庄伙计所说,四大钱庄严守规矩,自不会泄露奴家存银之事,夫人从何得知?”
“自然是我查出来的。”花桨神秘笑道。
林欣儿眼睛斜瞟,正见堂下放满了账簿的板车,便大致猜出了七八分来,心中对花桨的轻视已全然不见,冷笑道:
“四大钱庄那么多账,夫人倒是看得仔细……可不知夫人对奴家存钱一事,有何见教啊。”
雁过留声,水过留痕。
钱就如水,若是动了,必然就会留下痕迹。
苗芒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躲在猫后,插嘴道:
“那这些钱你从何而来,是不是李平给你的。”
“大老爷,奴家自幼学得几分琴棋书画的薄技,这扬都爱听琴的公子哥儿甚多,多少打赏奴家一些碎银子,奴家便攒了起来,每月存入钱庄。”
她说完,又冲着苗芒吃吃一笑。
“大老爷若是不信,奴家可到内堂为您抚琴一曲,让您验验奴家的成色。”
她说“验验”二字时,分明故意加重了语气,盯着苗芒,似是另有所指,饶是苗芒这个没经历过风月场的程序猿,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苗芒心中叫苦,真不该插这个嘴,脸上的红霞好容易才刚褪去,林欣儿冲他一笑,就又难以自持。
他只好弓着腰,夹着腿,举着猫,都快躲到桌案底下去了,生怕漏了怯出个大洋相。
花桨挪了个位置,正挡在了苗芒身前,背着手,冲苗芒摇了摇手指。
苗芒哑然失笑,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激。
苗芒再看向李平,林欣儿刚才说话,都是当着他的面,可李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二人之间定然是无耻的“金钱关系”!
一旁的李宝钏,早已气得胸膛起伏,一手扶着心口,一手撑着凳子,叱道:
“你这贱人,分明就是那贼汉子偷了我家的财物,私会时交予你,不然哪个公子听曲儿舍得给那么多银子,你……你们还偷去了我母亲的玉镯……贱贼人!贱贼人!贱贼人!”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反复骂着“贱贼人”三个字。
每骂一次,双腿就颤抖一下,好似每说一句,就想朝林欣儿脸上,蹬上一脚。
只是,衙差拦得紧,她连林欣儿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说别人是贼,是要讲证据的,无凭无据,您可不要污蔑好人。听曲儿给不给钱,那要看弹琴人的技艺。给钱,便是有人欣赏奴家。若是……”
林欣儿将“若是”二字拉得老长。
“若是换作某个黄脸哭丧的婆子,怕是倒贴钱都不愿意哟。”
她说这话时,还特意往李宝钏上下打量。
林欣儿说起俏皮话来,就好像百灵鸟在叫。身旁的一名年轻衙差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
李宝钏半天就只能再说出个“你”字,两眼一翻,就从凳子上跌了下去,瘫倒在了地上。